散。四个唱都归在月娘房内,唱与月娘、大妗子、杨姑娘众人听。西门庆还在前边留下吴大舅、应伯爵,复坐饮酒。看着打发乐工酒饭吃,先去。其余席上家火都收,又吩咐从新后边拿果碟儿上来,教李铭、吴惠、郑奉上来弹唱,拿大杯赏酒与他吃。应伯爵道:“哥今日华诞设席,列位都是喜欢。”李铭道:“今日薛爷和刘爷也费许多赏赐,落后见桂姐、银姐又出来,每人又递包与他。只是薛爷比刘爷年小,快顽些。”不时,画童儿拿上果碟儿来,应伯爵看见酥油[虫包]螺,就先拣个放在口内,如甘露洒心,入口而化。说道:“倒好吃。”西门庆道:“儿,你倒会吃!此是你六娘亲手拣。”伯爵笑道:“也是女儿孝顺之心。”说道:“老舅,你也请个儿。”于是拣个,放在吴大舅口内。又叫李铭、吴惠、郑奉近前,每人拣个赏他。
正饮酒间,伯爵向玳安道:“你去后边,叫那四个小*妇出来。便罢,也叫他唱个儿与老舅听,再迟回儿,便好去。今日连递酒,他只唱两套,休要便宜他。”那玳安不动身,说道:“小叫他,在后边唱与妗子和娘每听哩,便来也。”伯爵道:“贼小油嘴,你几时去来?还哄。”因叫王经:“你去。”那王经又不动。伯爵道:“使着你每都不去,等自去罢。”正说着,只闻阵香风过,觉有笑声,四个粉头都用汗巾儿答着头出来。伯爵看见道:“儿,谁养你恁乖!搭上头儿,心里要去情,好自在性儿。不唱个曲儿与俺每听,就指望去?好容易!连轿子钱就是四钱银子,买红梭儿米买石七八斗,够你家鸨子和你家大小吃个月。”董娇儿道:“哥儿,恁便宜衣饭儿,你也入籍罢。”洪四儿道:“这咱晚,七八有二更,放俺每去罢。”齐香儿道:“俺每明日还要起早,往门外送殡去哩。”伯爵道:“谁家?”齐香儿道:“是房檐底下开门那家子。”伯爵道:“莫不又是王三官儿家?前日被他连累你那场事,多亏你大爹这里人情,替李桂儿说,连你也饶。这遭,雀儿不在那窠儿罢。”齐香儿笑骂道:“怪老油嘴,汗邪你,恁胡说。”伯爵道:“你笑话老?半边俏!把你这四个小*妇儿还不够摆布哩。”洪四儿笑道:“哥儿,看你行头不怎好,光味好撇。”伯爵道:“那儿,到跟前看手段还钱。”又道:“郑家那贼小*妇儿,吃糖五老座子儿,白不言语,有些出神模样,敢记挂着那孤老儿在家里?”董娇儿道:“他刚才听见你说,在这里有些怯床。”伯爵道:“怯床不怯床,拿乐器来,每人唱套,你每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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