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啊,不然还有谁?”
“从诺曼底那儿很容易到英国去。”
女人们下子死样沉寂。婆妈妈将脖子上条围巾角伸进嘴里。弗洛伦特叔叔紧盯着路易斯看,截香烟在他嘴唇间上下地跳。
“噢,你这家伙,真见鬼啊。”诺拉姑妈结结巴巴地说。婆妈妈画几个十字。
“他不想和他小心肝分离吧。”婆妈妈咧嘴笑,就像是在品尝塞在她牙齿之间条出自白菜汤丁香花干,满屋子里都还留有这汤气味。
诺拉姑妈冷笑道:“她反正也不会留在他身边。还是那个理发店里冉诺吗?”
“别拿冉诺说事儿。”
“碰到过她,与瑟尔瑞·德·威尔衡斯在起。他们看上去可也不是兄妹关系呢。”
“在哪儿?”
“连行李都给他收拾好。”婆妈妈说,“他剃须刀啥,他睡衣,他内衣内裤,他工作证,他护照,他口琴……”
“做不到。”
“他是不想抛下个人。”婆妈妈尖声说道。她把自己裹在两三条黑色手织围巾里,就好像屋外是在下雪,而不是热气蒸腾。
“就是做不到。这些日子脑子里只有个想法在转:这不行,没法去那儿工作。”
“但对家列昂来说,已经够好!”
“路易斯,你定要发誓,你不会对任何人,绝对不会对任何人……”
“发誓,弗洛伦特叔叔。”
“但海里都挤满潜艇啊,”婆妈妈说,“还有驱逐舰。”她会说这个词,因为她和路易斯时不时地玩玩沉船游戏,就在他算术练习本有格子页面上。
“在公园里。还在心里寻思:那边那两个人,他们肯定刚认识没多久。看起来像是刚谈起恋爱样子。”
“冉诺真是傻到家。”弗洛伦特叔叔说,“想还是去法国好。他们修大西洋壁垒[272]时候还是需要卡车司机。要做司机话,至少能挣到……”
“弗洛伦特!”
“啥,妈妈?”
“现在不要再胡说八道!你到底有什打算?”婆妈妈惊恐又严厉地叫道。
“诺拉,你列昂习惯给个老板干活,天拼命干八个小时,剩下时间就下下国际象棋,画画水彩画。这些都做不到。”
“这些你做不到,靠钱过日子,你倒做得出。”婆妈妈说,“他今晚至少干掉公斤土豆。”
“那你怎不说说路易斯?”弗洛伦特叔叔叫道。除海伦娜姑妈,没有人能做出这好吃烤土豆。棕色外壳,烤到刚好没焦地步。加上洋葱酱。路易斯发觉自己肚子已经蠢蠢欲动。
“这小子还要长个儿呢!”婆妈妈喊道。
“那就该缩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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