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尔斯特走到门口,很轻地开门,看看站着不动、竖起耳朵、近视却又四下张望臭鼬。劳拉夫人喊救命。霍尔斯特扑向她,把浸油布巾塞进她嘴里。他急匆匆地说:“该拿你怎办呢?没法和你说话。从来就没学会过和你说话。你在答应做妻子时候,你也知道这点。该怎办?参加个培训班,学习怎说出心里话来?这都是问题,知道,但是你就不能帮帮吗?如果你同意就点点头。点头!”因为他说话时候顾不上吸气,所以他就——嗝——打个嗝。他也不吸口气,而是很快地说遍止嗝咒语:“和嗝,飞得远又远,跑回来,嗝留在那边。”但不管用,他又打起嗝来。
“是战争让们遭这份罪吗,让们每说出个词,都会立刻想到相反意思,让们每有个想法都立刻拆得四分五裂?
“该怎办?干你吗?然后呢?这样做是要告诉你什呢?”
他打着嗝,走到桌子边,从个装他为她买水果碗里拿出个橙子,口气连皮带肉地吃掉。
“们在这里本来可以过上好日子。也许你很难爱上你以外人或物。但就该下半辈子都像条狗样冲着你哼哼唧唧吗?在这里,在这些冰冷墙中间?”
会这说话。”妈妈说,“霍尔斯特嘴里绝对说不出这样话来。”
“为什不会?”欧梅尔舅舅问。他全身透着股清洁劲儿,他在洗衣房大圆桶里洗过澡,穿上件新熨过条纹睡衣。
“按看,拉夫这都是从他自家父母那儿听来。”梅尔克说。
“没话说吧,劳拉?”
女人朝他伸出舌头。这让男人想起他学生时代,其他男生因为他穿着破烂衣服四处跑,不会或不愿意说话,把别人扔掉课间餐用面包捡起来吃掉而朝他吐舌头。他把猎枪放到边,用手掌边打下女人太阳穴。她立刻就失去知觉,假发掉落在地毯上。他用条公证人灰色丝绸领带把她手肘绑在暖气管上。五分钟以后他用浇花水壶往她脸上喷水,她醒过来。她说,他们之间切都不会有丝毫改变。他想做什,尽管做好,她灵魂是自由。
“愿上帝怜悯她可怜灵魂。”贝赫尼丝姨妈低声咕哝道。
就在这刻,屋外花园路灯下有只雄鼬跑过草地。
“凶手?可是还以为霍尔斯特就是凶手[648]呢。”欧梅尔舅舅说。
“不,是只黄鼠狼。这只动物在附近造窝,有时候在池塘边就能看得到。晚上它就会跑出来,找蜗牛吃。”路易斯说。
“它属于鼬科,”维奥蕾特姨妈说,“差不多八十厘米长。现在见得越来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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