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琳连着好几天都在为哈罗德回来作准备。她将哈罗德床头抽屉里放着两张照片拿出来,配相架;把那间最好房间刷成淡淡黄色,挂上浅蓝色天鹅绒窗帘,那是她从义卖商店里选,还很新,剪短点就能用。她还烤蛋糕,和堆馅饼、希腊风味肉末烧茄子、意大利宽面、法式勃艮第炖牛肉,起冰在冰箱里,这些都是戴维还在时候她常做菜。橱柜里摆几罐用红花菜豆做印度酸辣酱,还有腌洋葱和腌甜菜根。她在厨房和卧室都贴待办事项清单,有太多事要做。但有时候,当她看向窗外,或睁着眼听海鸥像孩子样鸣叫,她还是会有种感觉:虽然直在忙活,但就是有些东西活跃不起来,好像有什重要事情被她遗漏。
万哈罗德回到家,告诉她他还要再上路呢?万到最后,他还是先于她进入到下个阶段?
清早声门铃把莫琳叫下楼。门槛外站着个气色病恹恹年轻女孩,油腻腻头发软绵绵地贴着头皮,天气已经回暖,她依然穿件黑色粗呢大衣。
“不好意思,请问能进来下吗,弗莱夫人?”吃过壶茶和几块杏子薄饼,她告诉莫琳自己就是几个月前给
哈罗德热汉堡那个女孩。他给她寄许多别致明信片,虽然因为他突如其来名气,加油站里来几个很是不受欢迎记者。最后老板说为她健康和安全原因,让她离开加油站。
“你丢工作?太糟糕,”莫琳说,“哈罗德听到会很不安。”
“没关系,弗莱夫人。反正也不是那喜欢那份工作。来顾客总是大喊大叫,又成天急匆匆。但那时对您丈夫说些信仰力量之类话,直很为这个不安。”她看上去确又焦虑又不安,不停地将同缕头发别到耳后,虽然它们并没有掉出来,“想给他个错误印象。”
“但哈罗德很受你启发呀,是你信仰激发他走路念头。”女孩缩在她外套里,使劲咬着嘴唇,莫琳都担心她会不会把嘴唇咬破。她从衣袋里拽出个信封,拿出几页纸递给莫琳,手是轻轻抖着。“在这里。”她说。莫琳皱起眉:“专为六十岁以上人士设置萨尔萨舞课程?”女孩拿回纸翻个面:“信是写在背后。您丈夫写来信,寄到加油站。朋友在老板看见前告诉。”
莫琳静静读着,直流泪。那场二十年前将他们生生拽开惨剧依然历历在目,狠狠撕扯着她心,让她无法理解。读完信,她向加油站女孩道谢,折起宣传单,手指顺着折痕抚遍又遍,然后将信装回信封,继续坐在那里,动也不动。
“弗莱夫人?”“有些事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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