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博斯基儿子帕韦乌,心想当个“有地位”人物。他担心,如果不赶快行动起来,他就会成为个“无足轻重”人物,像他父亲样,永远只能在某个屋顶上安装木瓦。因此满十六岁,他便离开家,在家里是他那几个不漂亮姐妹在称王称霸。他在耶什科特莱受雇于个犹太人,在他那里干活。犹太人名叫阿巴·科杰尼茨基,做木材生意。开头,帕韦乌只是个普通伐木工和装卸工,想必是他设法让阿巴中意,因为不久,老板就委他以对木材进行筛选、分级和标号重任。
甚至在筛选木材时候,帕韦乌·博斯基也总是着意于未来,过去已引不起他任何兴趣。他想到眼下工作能造就他未来,能影响到他将来成为自己企盼已久那种人物,他便激动得不知所以。有时他也考虑,这切究竟是怎回事?
假如他是出生在地主府邸,作为波皮耶尔斯基家后代,他会像现在这样吗?他会像现在这样思考问题吗?他会喜欢上涅别斯基家米霞吗?他仍然会想当个医士吗?或许他会有更高志向——当个医生?当个大学教授?
年轻博斯基对样东西是深信不疑,那就是知识。知识和教育大门对每个人都是敞开。但很显然,要进入这个大门,对另些人会更容易些,对所有波皮耶尔斯基们以及他们那类人都更容易些。而这是不公正。但从另方面讲,他也能学习,虽说要花更大力气,因为他必须挣钱养活自己,并且帮助双亲。
于是下工后,他经常进乡图书馆,到那儿去借书。乡图书馆能提供图书不多。缺乏百科全书,也缺乏词典。书架上塞满什《国王们女儿》、《没有嫁妆》之类、专门给娘儿们读书。回家后他把借来书藏在被窝里,防备他姐妹们发现。他不喜欢姐妹们动他东西。
所有三个姐妹都是大姑娘,大块头,身体强壮,粗俗愚笨。她们脑袋看起来很小。她们额头都很低,浓密浅黄色头发有如麦草。她们中最漂亮是老大斯塔霞。每当她嫣然笑,晒得黝黑脸上便露出皓白牙齿。但她那双粗笨八字脚走起路来却摇摆,跟鸭子似,从而大大损害她姿色。三姐妹里居中托霞已经跟科图舒夫个种田人订婚,而佐霞,大个子,健壮有力,近日内就要去凯尔采当女仆。她们都要离开家,帕韦乌为此感到高兴,虽说他不喜欢自己家庭,就像不喜欢自己姐妹样。
他嫌恶那些钻进老木头房子裂口、地板缝隙和塞进指甲壳里污垢。他嫌恶那牛粪臭气,走进牛栏,那股臭气便被吸进衣服里。他嫌恶喂猪马铃薯散发出气味——那种气味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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