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霞常跟帕韦乌沿着同条路起散步。到森林边上,他俩拉起手。帕韦乌手又大又热。米霞手又小又凉。他俩从官道拐向某条林间小道,那时帕韦乌便站住,用那只大而强有力手把米霞搂进自己怀中。
帕韦乌有股肥皂和太阳香气。那时米霞变得软弱、顺从、驯服。穿着浆过白衬衫男子在她看来是那高大、魁伟。她个头只达到他胸部。她停止思考。这可是个危险时刻。当她胸口已然赤裸,而帕
米霞注意到,博斯基家这个身材魁梧、浅黄色头发小伙子在教堂里老是打量她。而后,每当她做完弥撒走出教堂时候,又总是发现他站立在教堂外面对她看又看,直盯住不放。米霞感觉到他目光有如件不合身衣裳黏附在自己身上。她害怕随便地活动,害怕深呼吸。他使她局促不安。
整个冬天,从圣诞节到复活节都是如此。等到天气稍微转暖,米霞每个礼拜都上教堂,穿着也较单薄些,她便更加强烈地感觉到帕韦乌·博斯基目光紧盯在自己身上。到圣体节,那目光触到她赤裸后脖子和袒露双肩。米霞感觉到那目光非常柔和,令人愉快,像猫亲热,像鸟羽,像蒲公英绒毛。
这个礼拜天帕韦乌·博斯基走到米霞跟前,问是否可以送她回家。她点头表示同意。
路上,他都在不停地说话,他所说,令她惊诧。他说,她小巧玲珑,像只精美瑞士手表。米霞在此之前从未想过自己是小巧。他说,她头发有种最贵重黄金颜色。米霞向来认为,她头发是古铜色。他还说,她皮肤有股香子兰香味儿。米霞不敢承认她刚烤过糕点。
在帕韦乌·博斯基话语中,所说种种都重新发现米霞。她回家后什活儿也干不。但她不是在想帕韦乌,而是在想她自己:“是个漂亮姑娘。有双小脚,像个中国女子。有头漂亮秀发。笑起来很有女人味。有股香子兰芳香。人们会想念,渴望见到。是个女人。”
放暑假之前,米霞就对父亲说,她已不想再上塔舒夫师范学校,说她没有计算和书法头脑。她跟拉海娜·申贝尔特仍然是好朋友,可现在她们谈话已与过去不同。她俩起沿着官道走进森林。拉海娜劝说米霞不要辍学,并向她许诺会帮助她学好算术。但米霞向拉海娜谈起帕韦乌·博斯基。拉海娜作为朋友,耐心听米霞诉说,不过她有不同见解。
“将来要嫁个医生,或者嫁给这类人。将来最多只要两个孩子,不想破坏自己身材。”
“将来只要个女儿。”
“米霞,坚持到师范毕业吧。”
“想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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