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见你,那里见过你,”伊娃说,“但还是不认识你。如果你不介意,能告诉令尊名字吗?”
戴尔芬很喜欢伊娃这种直率却礼貌说话风格,也很欣赏她将浓密金红色头发绑在脑后圆圆发髻,上面还插着两根黄色铅笔。伊娃眼睛呈炽热绿色,闪耀着银色光泽。只眼中有丝奇特微光,失去生命力后就会暗淡下来,就像从门上道裂缝中射出灯光缓缓熄灭。此刻,这双眼睛眯
两个心灵初次相遇是因为猪油。戴尔芬站在沃尔德沃格尔肉铺门口,和其他顾客挤在起,毫不起眼。她深深吸口混合着冷杉木屑、芫荽、胡椒和苹果木熏猪肉味道气息,这气息丰富浓郁,让人感觉干净、新鲜又美味。她热切地往前走走,将有力手指撑在柜台上。
“来四分之磅[1]熏猪肉,想用猪油煎点鱼。”
“什鱼?”伊娃亲切地问。她说起话来口音很重,却很流畅。见到面生顾客,她会主动和对方攀谈番。眼前这个年轻姑娘虽然好像在哪儿见过,但不是店里常客,也确实不认识。她站在光洁如新展示冷柜前,里面摆满颜色深浅不各种红肉——二三十块分割肉、夏令熏香肠、肝泥肠、啤酒肠、小牛肉、血块、瑞典肠、意式肠、熏胡椒肠、水汪汪心脏、肝脏、灰白色小牛胸腺、胰脏,还有大箱精心调味、未加熏制煮熟香肠,每到新鲜出炉日子,大家都来排队抢购。
“不知道,”戴尔芬说,“还在河里游着呢!”她马上认出柜台后这个女人就是前两天在泥地停车场里赛跑赢那个。她顿时备感亲切,说话底气也比平日更足:“想用条肉当鱼饵。如果钓不到,起码还有剩下熏肉可以吃。”
“这个想法很聪明。”伊娃说着,从脂肪较少熏瘦肉里挑出上好几片。在服务新顾客时,她总会特别注重品质,还会额外送些小礼物,好吸引他们再来光顾。
“尝尝这个猪油,”她坚持道,“做鱼,这个好。很便宜,要省着用话,先把油渣沉淀下来,再把上面油倒出来。熏猪肉留到明天吃吧!好,这是猪油,这也是猪油。”
伊娃说着,把手伸进正用电风扇降温玻璃柜里。“丈夫以前在德国是屠宰师傅,比科兹卡强多,那人不过是打仗时在部队当过厨子。家菲德利斯有熬猪油秘诀。尝尝,”她下命令样说,然后说句德语,“味道好极。”
“纯得像黄油!”
“基本没放盐,”伊娃小声说,仿佛这是个不能让旁人随便听到秘密,“不过最好放到冷柜里冷藏。”
“没有冷柜,”戴尔芬坦白说,“嗯,以前有,但不在家时候,爸给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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