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梦想，既能观望别人又不会被别人看到。窥探。成为最完美
观察者。就像以前用鞋盒子做针孔照相机。它用
个瞳孔般小洞让光线透入漆黑、封闭空间，为拍下
世界局部。直在训练自己。
进行这种训练最佳地点是荷兰，荷兰人笃信自己清白无瑕，所以不用窗帘。天黑后，家家户户窗口就变成小舞台，演员们登场，上演各种夜晚生活。轮番出现形象沐浴在温暖黄色灯光里，每幕都是独立，但都属于名为《生活》出大戏。荷兰派绘画。活动生活。
瞧，这扇门边出现个男人，手拿托盘，他把盘子放到桌上；两个孩子和个女人在桌边坐下。他们慢慢地吃饭，沉默不语，因为这家剧院音响坏。吃完后，他们都坐到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盯着闪光屏幕看，但站在街边，看不清楚是什
那吸引他们——只看到图像闪烁，光影颤动，小小画面转瞬即逝，又隔着那远，没法看明白。张脸孔，说个不停嘴，风景，另张脸孔……有人会说这出戏太无聊，什都没发生。但喜欢——比方说，只勾着拖鞋脚无意识动作，或是，难以置信打哈欠全过程。或是，只手在长毛绒沙发上摸来摸去，终于摸到遥控器，然后就安静下来，萎缩不动。
保持距离。只看碎片化世界，因为并不会有另个世界。瞬间，碎屑，转瞬即逝组合——刚形成，就崩解。生活？没有所谓生活。看到是，看到它们随着时间变换形态。与此同时，时间，似乎是用来测量微小变化简单工具，极简小学生用尺，上面只有三个刻度：过去、现在和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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