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渴望卢克能在身边,渴望被他抱在怀里,听他呼唤自己名字。渴望被人珍惜,但不是以现在这种方式,而是以别方式;渴望成为无价之宝。遍遍叨念着自己原来名字,让自己不要忘从前曾经可以随心所欲去做种种事情,以及自己在别人眼中模样。
回到房间后,做以下这些事情:
脱掉衣服,换上睡袍。
然后在右脚鞋尖里找到那块晚饭后藏起来黄油。橱柜里温度太高,黄油有些化。大部分已渗透到用来包它餐巾纸上。这样鞋子里也该有黄油。不是第次这干,每回有黄油甚至人造黄油,都要用这种方法藏起些。明天可以用毛巾或卫生纸把鞋底大部分黄油擦下来。
把黄油涂到脸上,擦到手上,直到被皮肤完全吸收。护手液和面霜这类东西已对们断绝供应。它们被认为是多余无用之物。们是容器,惟有身体内部才至关重要。至于外表则无关紧要,粗硬起皱对他们而言都无所谓,就像坚果外壳。禁止们使用护手液,这是大主教夫人们决定。她们不想让们在外貌上再有任何迷人之处。对其而言,事情本身就够她们受。
用黄油润肤这手是在拉结—利亚感化中心学会。“红色感化中心”,们这称它,因为那里遍布红色。这间屋里前任、那位长着雀斑,笑声爽朗朋友,定也这干过,用黄油涂脸。们都这干过。
只要们坚持这做,用黄油涂擦自己皮肤使它保持柔软,们便相信有朝日自己会离开这里,重新得到他人触摸,充满爱欲触摸。们便会有属于自己仪式,没有外人参与其间仪式。
黄油腻乎乎,变质后闻起来会像块酸臭奶酪。但至少它是有机体,人们过去常这说。
们竟然沦落到使用这种东西。
涂上黄油后,躺在单人床上,床平平,像烤面包片。无法入睡。在半明半暗光线中,盯着天花板中间那只有眼无珠石膏眼,它也朝着看,虽然它什也看不见。没有丝风,白色窗帘好似纱布绷带,松垮垮地垂吊着,在彻夜把房子照得通明探照灯光影中闪着微光,抑或是月光?
掀起床单,小心地下床,光着脚,穿着睡衣,无声无息地走到窗前,如同孩子般,想看个究竟。月光洒在初雪怀抱里。天空清朗,但因为有探照灯,看不太分明。不错,在朦朦胧胧天际中,确实游动着轮月亮,轮新月,轮令人寄予无限希望月亮,远古时代片岩石,位女神,个有色小圆片。月球不过是块石头,整个天际更是充满致命硬物。尽管如此,噢,上帝,它是多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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