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齐头发零乱不堪地散落在枕头上。整整天她都这躺着,只是偶尔醒来才含混不清地说声:“水!”由于唇干舌燥,声音几乎发不出来;乔和梅格整天都在她身边侍候,照看着、等待着、盼望着,相信上帝和母亲能创造奇迹;整整天大雪纷飞,狂风怒吼,时间过得特别缓慢。最后,黑夜终于降临。姐妹俩仍然各坐在床边,每当时钟敲响便互相交换下眼色,眼睛闪闪发亮,因为时钟每响下,希望就拉近步。医生来过,说大约午夜时分病情就可见分晓,或是好转,或是恶化,他届时再来看视。
疲倦不堪罕娜倒在床脚边沙发上,呼呼大睡;劳伦斯先生在客厅里踱来踱去,他宁愿面对个造反炮兵连,也不愿看到马奇太太进来时焦不安神色;劳里躺在地毯上,佯作休息,其实是在盯着火苗想心事,那若有所思神情使他黑眼睛显得清澈温柔,异常漂亮。
姐妹两人永远不会忘记那个晚上,她们全无睡意地守候着,深深感受到们在这种时刻都会感受到无能为力痛苦。
“如果上帝赐给贝思条生路,定不再抱怨,”梅格虔诚低语。
“如果上帝赐给贝思条生路,定爱他敬他,终生做他奴仆,”乔同样热诚地回答。
梅格阵无言,转而叹口气:“宁愿做个无心之人,免遭这种钻心之痛。“如果生活是这样灾难深重,不知道们怎样才能熬到出头,”乔沮丧地说。
此时时钟敲响十二下,两人心守护着贝思,早就忘掉自己,恍惚间觉得那张状如死灰脸庞掠过丝变化。屋里依然片死寂,只有呼号狂风打破这深深寂静。倦极罕娜仍在酣睡,姐妹两人看到贝思脸色开始泛白,犹如有个白色幽灵在床上作祟。个小时过去,情况依旧,只听到劳里车悄悄往车站去。又过个小时——仍不见有人来,姐妹俩心里开始七上八下,会儿担心母亲被,bao风雪耽搁,会儿又担心路上发生意外,更害怕华盛顿那边发生什不测。
已是深夜两点多钟,乔站在窗边,正在感叹这雪花漫卷世界是多乏味,突然听到床边什东西响下,赶紧回头望,只见梅格掩脸跪在母亲安乐椅前。乔吓得心胆俱裂,浑身发凉,暗暗想道:“贝思去,梅格不敢告诉。”她立即走回床前,激动双眼仿佛看到惊人变化。贝思退烧,痛苦神情已经消失,仿佛沉沉睡去,那张可爱小脸显得异常苍白而平静,乔见状竟感觉不到生离死别痛苦。她弯下身子,注视着这位自己最疼爱妹妹,在她湿漉漉额头上深深吻,轻声说道:“再见!贝思,再见!”也许是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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