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发。”她把枪递给我。
我却不太清楚应该怎么办。瞄准?掂掂重量?
我别扭地拿着枪,尽管没上子弹,心里还是有那种“死亡掌握在手中”的不安感。
从扳机护弓垂挂下来的价格标签上写着五百九十九点九九美元。
我得先查明我的财务状况。也许我可以直接走进银行,从査理的户头取钱。上次看的时候,还有四千美元左右的存款。査理从来不动那个账户。没有人会去动。如果从里面取出一两千美元,应该不会被发现,至少不会马上被发现。当然了,前提是我得先设法弄到一张驾照。
“需要帮忙吗?”她问道。
“呃,我想买一把手枪,不过老实说,我对枪一无所知。”
“为什么想买枪?”
“居家防卫。”
她从口袋掏出一副钥匙,打开我面前的柜子。我看着她的手臂伸进玻璃底下,拿出一把黑色手枪。
有种神秘气息。
以前的我怎么也无法想象,会是什么样的动机驱使一个人想拥有一把枪。
我这辈子只开过两三次枪,是在艾奥瓦念高中的时候。即使那个时候,在最要好的朋友的农场上开枪射击生锈的油桶,我也不像其他孩子那么亢奋。我太害怕了。当我站着面对标的物,举起沉重的手枪瞄准时,总挥不去“死亡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想法。
这家店叫“球场和手套”,由于时间晚了,店里连我在内只有三个客人。
我晃过一排排吊着运动夹克的衣架和一整面墙的运动鞋,往后方的柜台走去。
“你觉得如何?”她问道。
“很好,我是说感觉就像把枪。”
“我可以再跟你介绍其他几把。如果你想找左轮手枪,我有一把很不错的史密斯威森点三五七。”
“不用,这把就可以了。我只是需要去凑点现金。需要什么样的背景调查?”
“你有持枪证吗?”
“这把是克拉克一三一,四十口径,奥地利制造,制止力很强。如果你想要小型一点,最好拿到隐秘携枪许可,我也可以提供你袖珍型的。”
“这阻止得了入侵者吗?”
“可以啊,被这枪打到是爬不起来的。”
她将滑套往后拉,检查枪管是否清空,然后让滑套重新归位,再退出弹匣。
“一次可以装几发子弹?”
霰弹枪与来复枪挂在墙上,底下放着一箱箱子弹。手枪在柜台的玻璃底下闪着光。
黑色的。镀铬的。
有的有旋转弹膛。有的没有。
有些看起来应该只有七十年代动作片中那种警察佩戴过。
一个穿着黑色T恤和半旧蓝色牛仔裤的女人走过来。她一头红色卷发,布满雀斑的右臂上环绕一圈刺青写着:人民有权拥有及携带枪械以免受害。整个人颇有十九世纪女神枪手安妮·欧克丽的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