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吗?不是偷来吧?”
“不是偷。”
这似乎就是母亲推担心事。所以,她如释重负地松口气。
“是吗?……没干什坏事吗?”
“没有。
惟-件出门用和服,腰系磨破绣金丝腰带,这身简便和服也完全穿走样。这样副身影纹丝不动地位立在那里,活像具僵尸。
有点踌躇,要不要走到母亲跟前。也有点纳闷,为什母亲会到这里来。后来才明白老师知道出走后,就到母亲那里打听,母亲惊慌失措地赶到鹿苑寺,就这样住下来。
便衣警官推推后背。走近母亲,她身影竟然随之渐渐变小。她脸就在眼下,丑陋地歪着仰望。
感觉,大概未曾欺骗过。母亲那双细小而狡猾凹陷眼睛,仿佛如今才使领会到对母亲厌恶是正当。如前所述,本来对自己是由这个人产生出来这件事,就感到有种不耐烦厌恶,还有种莫大耻辱思绪……这反而使同母亲绝缘,没有给报复余地。然而,羁绊并没有解开。
……但是,现在看见母亲几乎大半个身心都沉浸在母性悲叹之中,就突然感到自由。为什会如此,也不知道。只是感到母亲已经绝对不能威胁。
“是吗?那就好。你定要好好向方丈道歉。尽管已经诚恳地向他赔过不是,但你也要诚心诚意地道歉,求得他宽恕啊。方丈是位心胸开阔人,想他仍然会收留你。不过,这回你再不回心转意,妈妈就死给你看!真,如果你不希望妈妈死,那你就真心改悔,成为名不起和尚……好,快快去赔罪吧!”
和便衣警官默默地跟在母亲后面。母亲连应向便衣警官招呼都给忘记。
边望着母亲系着腰带、迈着碎步、无精打采背影,边在寻思:是什东西让母亲变得格外丑陋呢?让母亲变得丑陋……原来就是希望。这种希望如顽固皮癣,潮乎乎呈淡红色,不断使人发痒,不输给世上任何东西地盘踞在肮脏皮肤上。这就是种无可救药希望。
冬天来。决心愈发变得坚定。尽管
……母亲号啕痛哭,又像是将被勒死似地呜咽。忽然间,她将手伸向脸颊,无力地扇记耳光。
“你这个不孝东西!忘恩负义!”
便衣警官默默地望着挨打情景。由于手是乱接下来,手指力量消失,反而像是指甲尖散乱地落在脸颊上。看到母亲尽管打而表情却没有忘却哀叹,便把视线移开。不大工夫,母亲语调变。
“那远……你跑到那远地方,哪儿来钱?”
“钱?向朋友借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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