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夜做个静止。见,是纯粹看,纯粹视觉,既没有躯体也没有名字。高高固定在谷地上方,戳在某个不明确点上,从那里看到切或者几乎是切。在看中活动,可仍留在原地。这多半是所看世界在迁就,听令于,当看它时候,它会儿离近点,会儿离远点,这样就能下子看到切,或者只看到它们那些最微小细节。
于是看到谷地,谷地里有幢房子,就在谷地正中央。但这既不是房子也不是谷地,因为二者中任何件都不属于,因为也不属于自己,甚至没有这个人。看到环形地平线,它从四面八方将谷地封闭起来。看到汹涌、浑浊湍流,从山丘之间流过。看到树木用强壮腿脚插进泥土里,宛如静止不动独脚兽。看到这种静止状态是表面。只要愿意,就能穿透表象。那时就能看到树皮下面活动水和树液涓涓细流,它们来来往往、上上下下地循环流动着。在房顶下面看到睡觉人们躯体,他们静止不动同样是种表象——心脏在他们体内轻微搏动,血液咕嘟奔流,甚至他们也不是现实,因为能看出它究竟是什:是小片小片搏动着图像。在这些沉睡躯体中没有个离近点,也没有个离远点。随意望着他们,在他们纷乱繁杂思维活动中看到自己——就在这时发现这个古怪事实。发现是纯粹看,没有反应,没有任何看法,没有观感。很快又发现另个事实——同样善于通过时间看,如同能在空间上改变视点样,也能在时间上改变视点,这就如同是电脑屏幕上光标,只不过它是自行移动,或者说,它干脆就不知道移动它那只手存在。
在做,觉得时间走得没有尽头。没有“以前”,也没有“以后”,也不期待任何新鲜事物,因为既不能得到它,也不能失去它。夜永远不会结束。什事情也没有发生。甚至时间也不会改变看到东西。看着,既不会认识任何新事物,也不会忘记见到过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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