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草时割得太高,说他弄断脱粒机轮轴,总之,挨打总不乏理由。但在二十来岁时候,第次对父亲还手,从这时开始,父子打架便成经常性事。也是在这个时期,每当有点空闲时间,又没钱买酒喝时候,便读起斯塔胡拉①作品。说实在,是图书馆女管理员专门为他购买全集。蓝色封面,仿细斜纹布封面。
他依旧是个美男子。浅色头发垂到双肩,副光润儿童面孔。双浅蓝色眼睛,显得有些憔悴,仿佛褪色,在黑暗顶间望着屋外光线,好像由于阅读那些蓝色封面鸿篇巨制而疲乏。但妇女们都害怕他。在参加迪斯科舞会时候,他领着个女子走出举行舞会消防车库,猛不防把她拉进黑丁香丛中,动手掀她衬衫。好啊,她叫嚷起来,另些人闻声就冲出来,扇他顿耳光。其实那女子喜欢他,只是他大概不知道该如何跟女人打交道。还有次他喝得醉醺醺,用刀子捅自己女友个熟人,好像他拥有对她绝对权力,如他有权用刀子保卫自己权力样。事后他在家里大哭场。
他好酒贪杯并且喜欢这种状态,任凭双脚领着他走过山路,而整个内里,就是说,内里全部痛都与他无关,就像是咔嚓声关开关,黑暗骤然降临。他喜欢坐在“利多”餐馆,待在人声嘈杂和烟雾缭绕之中,然后,不知怎,突然跑进开花亚麻地里,在那里直躺到清晨。躺到死。有时他在“寿星”酒店喝酒,而后突然沿着盘旋公路朝着村庄方向走去,满脸是血,牙齿也被打掉。个人行事总是不完美,不清醒,不冷静。早上起床,他觉得头痛,至少清楚是什痛。他感到渴,必须弄点什解渴。
最终袭击自己父亲。把他在石凳上摔打好阵子,打断他肋骨。老头晕过去。警察来,把儿子送进醒酒间,然后又把他关押起来,那里无酒可喝。
在波浪式头痛阵发之间,在酒后不适反应半睡半醒时候,回想起开头自己是如何走向堕落,想起他曾经是个高高在上人,而今却是处处低人等。向下滑运动实在令人感到恐怖,甚至超过恐怖。这恐怖简直无法形容。倒霉肉体无意识地承受这恐惧,它瑟瑟发抖,心在怦怦地跳,仿佛就要蹦出胸腔。肉体不知还要承受些什——这样恐惧唯有不死灵魂才能忍受。肉体因恐惧而窒息,痉挛,在小牢房四堵墙内扑腾,挣扎,口吐白沫。“见你鬼去吧,马雷克。”卫兵吼叫道。他们把他按倒在地,捆起来,给他打针。
他进勒戒所。他跟其他身着褪色住院服人起,在医院宽阔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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