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幸是,儘管杰比努力不懈地想跟迪——安搞好关係,但他登上杂志机会并不比三个月前大。杰比甚至让迪——安在健身房蒸汽室裡帮他做,结果还是没用。每天,杰比都会找个藉口溜进编辑室,看看公佈栏上贴那些白色笔记纸,上头写著往后三个月报导构想。他每天都在报导新人艺术家那区寻找自己名字,但次次都失望。他只看到堆没有才华、被过度宣传名字,都是搞关係,或是有背景人。
「要是哪天在上头看到埃兹拉名字,就毙自己。」杰比总是这麽说,其他人就会说:不会,杰比,或别担心,杰比,有天你名字会在上头,又或你根本不需要他们,杰比。别杂志会报导你。而杰比听,会分别回答:「你确定吗?」「他妈很怀疑」,还有「他妈投资这麽多时间,人生他妈整整三个月。最好能登上那个他妈公佈栏,不然这整件事真他妈浪费时间,就跟其他事情样」。所谓其他事情,每回指可能都不样,研究生院、搬回纽约、头髮系
EdwardBurtynsky)作品;休息室书桌后方五横排、每排四帧,由贝歇尔(Becher)夫妇所拍摄水塔照片;书房矮书柜上方幅巨大安德烈亚斯·古尔斯基(AndreasGursky)作品;以及主卧牆上戴安娜·阿尔比丝(DianeArbus)摄影作品,密密麻麻,几乎盖满牆面,只剩上下各几釐米空白。他们正在欣赏其中张照片,裡面是两个容貌甜美唐氏徵少女,身穿过于孩子气紧身泳装,正对著镜头摆姿势。此时迪安向他们走来,他个子很高,却有张鼓得像囊鼠痘疤小脸,让他看起来显得野蛮而不可信任。
他们自介绍,解释他们是以杰比朋友身份来参加派对。迪安则说自己是杂志资深编辑之,负责所有艺术报导。
「啊。」威廉说,刻意不看马尔科姆,怕他会有什麽反应。杰比跟他们说过他已经把目标对准艺术编辑,想必就是眼前这位。
「你们见过这样作品吗?」迪安问他们,手挥向那些阿尔比丝作品。
「从来没有。」威廉说,「好爱戴安娜·阿尔比丝。」
迪安整个人僵住,小小五官似乎在那张小脸中央挤成团:「是迪——安。」
「什麽?」
「迪——安。她名字应该念『迪——安』。」
他们走出房间就开始大笑,「迪——安」!后来他们告诉杰比这件事,杰比说:「老天!真是个做作小混蛋。」
「不过他可是你做作小混蛋。」裘德说。从此以后,他们提到迪安,都故意念成「迪——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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