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事？」他应
声，眼睛还是没张开。
「
想问你个问题。」
他本能地感到心底有个什麽警觉起来。每次杰比抽多大麻，就会产生种不可思议
能力，问出或说出些让人震惊又尴尬话。他不认为这些话背后有任何恶意，只不过会让你很想知道杰比潜意识裡到底藏什麽。有回他跑去
在他们刚升大三那年，四个人都颇为难得地对他们形成小圈子感到舒适，还有点感伤。他们确是个小圈子，而且让他惊讶是，他竟是其中之：他们住那栋宿舍叫虎德馆（HoodHall），校园裡大家都说他们是「虎德小子」。他们有各自朋友（杰比和威廉朋友最多），但大家知道（至少是如此假设，这样也不错）他们对彼此最忠心。他们四个从来没有明确谈过这件事，但心裡都明白他们喜欢这个假设，喜欢这个硬加在他们身上友谊准则。
那天晚上食物是披萨，是杰比订，马尔科姆付钱。还有大麻，是杰比弄来。屋外下著雨，接著又降下冰雹。冰雹敲著窗玻璃，加上大风摇撼著破旧木头窗框声音，让他们觉得幸福极。大麻传圈又圈，他没吸（他从来不吸，因为太担心自己如果失去控制，可能会做出或说出什麽），但他可以感觉那烟雾充满自己双眼，像头毛茸茸温暖野兽压著他眼皮。如往常，每次有其他人出钱买吃，他就会留神要少吃点，儘管他还是饿（他紧盯著只剩两片披萨，然后才想起来，坚决地别开眼睛），但同时他也深觉满足。可以睡觉，他心想，然后在沙发上躺下，拉马尔科姆毯子盖好。愉快而精疲力竭，但那几年他总是精疲力竭，彷彿每天光是要表现正常，就已经累得半死，实在没力气多做别（有时他发现，不管他真面目是什麽，在他人眼中当个看似呆板、冰冷、无趣人，才是更大不幸）。背景声中，彷彿在很远地方，他可以听到马尔科姆和杰比在吵有关邪恶事情。
「只是说，如果你读过柏拉图，们就不会吵这个。」
「是吗，柏拉图什麽？」
「你读过柏拉图吗？」
「看不出……」
「你读过吗？」
「没有，可是……」
「看吧！看吧，看吧！」那应该是马尔科姆，跳起来指著杰比，同时威廉大笑。抽大麻，马尔科姆就会变得更傻气，也更像书呆子。这时，三个人就很喜欢争辩些傻气且和书呆子有关哲学话题，到明天早上，马尔科姆什麽都不会记得。
接下来，威廉和杰比聊下。他太睏，没真正听进去，只是半醒著，听得出是他们声音，然后杰比声音在闷热空气中传来：「裘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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