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之后,马丁斯直接跑去把自己往死里灌。他选择东方夜总会来干这件事,这是家有着山寨版东方门脸小夜总会,里面总是烟雾腾腾,气氛阴沉。楼梯两边同样贴着半裸照片,酒吧里同样是美国佬、糟糕葡萄酒和非同般金酒——他仿佛置身在破败欧洲任何个破败首都任何家三流夜店里。在毫无希望可言凌晨时分某刻,国际巡逻队到这里来看看,个俄国士兵看见他们就背过身勾头缩颈地朝楼梯逃去,跑路样子活像只收获季节小动物。美国人根本不为所动,也没人来跟他们过不去。马丁斯喝轮又轮。他原本也许还想要个女人,但做卡巴莱歌舞表演女郎们都已经回家,那儿几乎没女人剩下,只有个美丽、脸聪明相法国记者,她跟自己伙伴说句什,然后满是不屑地睡着。
马丁斯在这家喝完后继续转战:马克西姆饭店里有为数寥寥几对儿在意兴阑珊地跳着舞,而在个叫维克多家地方暖气出故障,人们穿着外套坐在那里喝着鸡尾酒。喝到这会儿马丁斯眼前已经有斑点在游动,而且股孤独感压得他透不过气来。他头脑先是回到都柏林那个姑娘身上,然后又转回到阿姆斯特丹那个。那是唯不会欺骗你东西——杯接杯地喝酒,简单身体行为:就像人们不会指望女人忠实样。他头脑在不停地转着圈儿——从情感转到欲望,又从信仰转回到什都不信。
电车已经停开,他固执地动身走着去找哈利妞儿。他想对她表白——就是那样:没有废话,没有煽情。此刻他想使用,bao力,积雪路像湖面般起伏着,将他心思推上条新轨道:通向悲伤,通向永恒爱,通向自克制。待来到街角堵稍微能带来点遮挡墙边时,他对着地上雪吐起来。
等他爬上楼梯,来到安娜家门口时,肯定是凌晨三点左右。到那会儿,他已经几乎清醒。此时他脑子里只有个念头,那就是她肯定也解哈利。他觉得这份解多少能减轻记忆对人类重压,那他就有机会和哈利喜欢过姑娘走到起。如果个人自己陷入爱河,那他根本不会想到那姑娘其实并不知道,他会觉得自己讲话声调、双手碰触都已经明白无误地表明爱意。所以当安娜对他打开门,吃惊地看到他头发蓬乱地站在门槛上时,他点都没想到她其实是在给个陌生人开门。
他说:“安娜,弄明白所有事。”
“进来,你不想把整栋房子人都吵醒吧。”她穿着睡衣,屋子里那张沙发已经变成床,床上那种凌乱样子表明睡在床上人是怎样地彻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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