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丝小姐不怎喜欢笑,脸上没什笑意。她嘴唇薄薄,鼻子又扁又宽,眉毛又细又黑,双蓝眼睛,眉骨突出,眼眶很深。她把饼干盒推到
子提在手上。立刻跳起来跟着跑,像影子样紧紧跟在他后面。边跑边看刚刚那个人站地方,可是他早已不见人影。那个人消失。
爸爸发动车子引擎,打开暖气。他牙齿在打颤。昏暗晨曦中,他脸看起来很苍白。“真他妈太可怕。”他说。吓大跳,因为他从来没有在面前骂过脏话。“他手被铐在方向盘上。手铐。天哪,他脸被打得血肉模糊!”
“他是谁?”
“不认识。”他调高暖气温度,然后开车上路,路往南,开向距离最近栋房子。“他受过酷刑。绝对是!天哪,真冷!”
路边忽然出现个岔路口。爸爸开下十号公路,开上泥土路,往前开大约五十米,来到栋白色小房子前面。那房子门廊外面围着纱网,旁边有座玫瑰花园。绿色塑料遮雨棚底下停着两辆车,辆是红色野马跑车,另辆是锈痕斑斑凯迪拉克老爷车。爸爸走上台阶,转头对说:“你在这里等下。”他走到门口,按下门铃。他脚上袜子湿透。他等会儿,没人来开门,于是又按两下门铃。过阵,门终于哐当声开,有个红头发太太站在门口。她大概有妈妈三倍胖,穿着件带黑花图案蓝袍子。
爸爸对她说:“格雷丝小姐。拜托你,电话借用下。很紧急。”
“你身上怎湿成这样!”格雷丝小姐声音听起来很刺耳,简直就像生锈锯子。她手夹着烟,手指上戒指闪闪发亮。
“出事!很可怕事!”爸爸告诉她。她叹口气。她整个人看起来活像朵红头发乌云,声音听起来像打雷。“好吧,进来吧,不过,小心别把地毯弄湿。”爸爸走进屋去,门又哐当声关上。回到车上坐好,看着遥远天际连绵山岭。山岭边缘开始射出道橙红色阳光。驾驶座前面底板上有摊水渍,车子里飘着股湖水气味。忽然又想到,刚才看到个人站在树林里。知道,真看到。那个人真站在那里,不是吗?当时他为什没有过去帮忙救车子里那个人?还有,车子里那个人究竟是谁?
这些问题令十分困惑。接着门又开,格雷丝小姐走出来,这次她蓝袍子外套件宽松白毛衣,脚上穿着拖鞋。她脚踝和小腿肚粗得像小树树干。她手拿着盒饼干,手夹着烟,烟还在烧。她走到们小货车旁边,对淡淡笑下。“嗨,”她说,“你叫科里吗?”
“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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