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湖水却灌进我嘴里。噢,天哪!丽贝卡,太可怕了!噢,上帝啊!”
“听我说!那不是真的!你只是做噩梦,现在没事了。”
“你错了,”爸爸说,“这件事很严重。这个梦太可怕了,阴魂不散,一直在折磨我,而且情况越来越严重。本来我还以为我能忘掉这件事,我是说,天哪,我之前也见过死人的。可是这……这次跟从前不太一样。他脖子上的铁丝,他的手铐,他那张被打得扭曲变形的脸……这次和从前完全不一样。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谁,根本不认识他……这个梦阴魂不散,一直在折磨我。从白天到晚上,没有停过。”
“事情很快就会过去的。”妈妈说,“每次我开始瞎操心的时候,你都会跟我说这句话。你总是说,再忍耐一下,事情很快就会过去的。”
“也许吧。上帝保佑,希望这一切很快就会过去。可是现在,我就是忘不掉。我很希望可以像从前一样过日子,可我就是忘不掉。丽贝卡,这才是最可怕的,这件事一直纠缠着我不放。我不知道这是谁干的,可是我知道,他是我们镇上的人。一定是。因为,他知道那湖有多深。他知道车子一旦沉到湖里,尸体就永远找不到了。丽贝卡……说不定我送过牛奶给他。说不定我们跟他一起上过教堂。说不定我们跟他买过东西,买过衣服。说不定我们已经认识他一辈子了……或者应该说,我们自以为认识。想起来就很害怕。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你知道为什么吗?”他忽然又好一会儿没说话,他的脉搏一定跳得很快,“因为,要是连在这个小镇上我们都没办法安心过日子,那么,这个世界又有什么地方能够让人安心?”说到最后一句,他的声音变得很嘶哑。我忽然很庆幸自己没在他们房间里,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两三分钟过去了。我猜爸爸一定正躺在床上让妈妈帮他按摩背。后来,我终于听到妈妈问他:“你想睡觉了吗?你睡得着吗?”他说:“我试试看。”
我又听到他们的床嘎吱了几声,听到妈妈凑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他说:“但愿如此。”然后他们房间里就没声音了。平常我偶尔会听到爸爸打鼾,可是那天晚上他没有。我不知道妈妈睡着之后,他是不是还醒着。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又梦见车里那个人伸手要抓他,要把他拖进湖底。我一直在想他刚刚说的话:要是连在这个小镇上我们都没办法安心过日子,那么,这个世界又有什么地方能够让人安心?这件事对他伤害很大。那种伤害潜藏在他内心深处,一个比萨克森湖更深的地方。为什么他会受到那么大的伤害?或许是因为事情实在太突然,太血腥残,bao,或许是因为凶手实在太冷血,也或许是因为,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