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已经知道他是谁
，而且，也明白他为什
会出现在这里。
接着，悄悄推开门，尽量不弄出声音，但没想到门
里。
微风阵阵吹来，树林随风摇曳。叛徒在狗栏里拖着那条萎缩腿不停地转圈。它伸出冰冷舌头舔舔手，感觉到它鼻子冷得像冰块。坐到它旁边陪它
会儿。它想舔舔脸颊，可是却不由自主地撇开头，因为它呼出来气有股尸体腐臭味。它摇几下尾巴，轻轻地哼几声。
后来，觉得冷，就走进屋子里，丢下它独自在外面。它依然茫然地盯着不知名远方。
那天晚上，不知道几点时候，忽然醒过来，心里很痛苦，因为直在想，刚刚竟不肯让叛徒舔脸。那种痛苦越来越强烈，越来越强烈，到最后会让你无法承受。摆在眼前事实是：居然不肯让狗舔舔脸。不久之前，向上帝祷告，祈求他赶走死神，别让死神带走叛徒。然而，那是多自私行为，因为此刻，害心爱叛徒陷入生与死之间混沌世界，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刚刚它只是想舔舔脸颊，而却拒绝它。房间里片漆黑，摸黑爬下床，穿上毛衣，然后走向后门。来到门口，伸手去扳开关，准备打开门廊上灯。就在这时候，忽然听到叛徒吠声。立刻停住动作。
如果有只狗已经跟你很多年，你定会很解它。不管它有什举动，你都会立刻明白它想表达什。有时候，它会伸长鼻子嗅嗅，或是吠声，或是哀鸣声，或是抖下耳朵，或是摇摇尾巴。不管它做什，你都会立刻明白它意思。刚刚听它吠那声，立刻就明白它很开心，很兴奋。自从那天叛徒死里逃生之后，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它那种快乐叫声。
慢慢伸出手肘，小心翼翼地顶开后门。站在漆黑夜色中，隔着纱门仔细聆听。听到飕飕风声，听到稀稀落落蟋蟀鸣叫。每年到这个时候，绝大多数蟋蟀都已经死去，只剩生命力最顽强少数几只仍活着。接着，听到叛徒又吠声，明显听得出来它很开心。
接着，听到个小男孩压低声音说：“你当小狗好不好？”
忽然感觉心脏阵紧缩。他尽可能说得很小声，好像怕惊动到别人。“好希望你是小狗。”他说，“你真漂亮。”
从站位置，看不见叛徒，也看不见那个小男孩。听到铁丝网嘎吱嘎吱响，立刻就知道叛徒定是站起来趴在围栏上，脚趾塞在铁丝网孔里。从前，每次到外面去找它，它也是同样反应。
那小男孩又开始悄悄跟叛徒说话，可是听不清楚他说些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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