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比蚊虫叮咬的痕迹。”里沙子说。毕竟只有丈夫称看到了像是殴打、掐伤的痕迹,并没有照片可以佐证;而且要是孩子穿着不舒服的纤维材质衣服,也会皮肤红肿;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刺到,也会留下伤痕。
“蚊虫叮咬和殴打的伤痕不一样,父母应该分辨得出来吧。”年长女性说,有几个人窃笑。
看吧!出丑了。我说了愚蠢的话。“要是真的很勉强的话,难道不能中途退出吗?”我根本没这能耐,居然连话都听不太懂。老实说,早就应该退出,不是吗?
“不管怎么说,溺死和窒息确实都是施虐行为。”
白发男士说。
。”总是不太开口的年轻男子嗫嚅地说。
“如果是七月发生的事……痕迹应该也消失了吧。”六实说。
里沙子像用目光拼命追着球似的,死盯着逐一发言的人——“我能理解吗?跟得上大家吗?会不会只有我跟不上状况呢?”她越在意就越焦虑。
“也就是说,虽然没发现虐待迹象,但并不表示没有施虐,是吧?”年长女性似乎察觉到里沙子的焦虑,像在说明似的表达意见。
“但也不能证明确有发生,不是吗?”
“可是那照片……”六实喃喃自语,屋内一片静寂。法官再次问大家还有没有人要提问,无人回应。法官看着里沙子,又问了一次。里沙子悄声回答“没有”。
午休过后,本来应由检辩双方申请的证人——也就是水穗的女性友人站上证人席,但女检察官说她因为突然生病无法出庭:“她昨天发高烧将近四十摄氏度,迟迟没退烧,所以早上来电告知,将另行择日出庭。”旁听席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下午一点多,这天的审理意外地提早结束了。
里沙子走出法院大楼,惊见外头艳阳高照,柏油路面热到发出白光,周遭林立的高楼大厦也濡湿般闪闪发亮。直到上周,我还和文香在这热气蒸腾的日子里,一如往常地出门购物、去儿童馆,但那时与文香相处的情形却像是想不起来般遥远。往前走了几米,里沙子觉得头晕目眩,顿时停下脚步。是因为太热吗?还是头晕?她凝视着波浪起伏的地面,随即转身走回大楼内。
明明已经过了下午一点,地下的咖啡厅还是座无虚席。里沙子被带到最里面的大桌子,和其他客人拼桌。她点了一杯冰咖啡,
里沙子发现大家的视线集中在她身上,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由自主说出了声。
“可是她丈夫确实看到了。”
“真的是殴打、掐伤的痕迹吗?”
我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呢?里沙子很不安。大家都看穿了——我死命抓着自己办不好的事,还想告诉大家连我这种人也能理解这起案件。大家都看穿了——我是个笨蛋。
“什么意思?”六实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