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沙子边忍受被小手不断拍打脚和屁股,边想起自己的母亲。
最后一次见到父母是什么时候呢?那次新年之后,还见过吗?不,应该没有,但彼此通过电话。只是想不起来母亲在那通电话里讲了什么。只记得挂断电话后,自己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打给他们。
里沙子和父母的感情实在称不上好,但也没有差到连怀孕生子的事都瞒着他们。用“讨厌”这个词来形容,总觉得有点幼稚,只能说价值观不一样。
里沙子的母亲和今天见到的水穗的母亲很像,生活在狭小的世界里,深信自己是最
扭曲,哇啊啊地张口大叫。起初是像平常那样没有眼泪的假哭,但又一次大叫“不要”后,眼泪像是接到了暗号一样涌了出来。里沙子瞄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女子,只见她似乎有些困惑,微张着嘴看向文香。
“这个,不要,不要啦!”文香为了拿掉吸管,不停地大哭。用不知从哪儿发出来的不可思议的粗野声音哭闹着,坐在对面的女人忍不住笑出来,还和里沙子对看。她好像为自己忍不住笑意一事道歉似的,轻点了一下头,却还是依旧笑着看着文香。看来她喜欢小孩吧,里沙子想。
竟然为了一根吸管闹成这样,的确令人匪夷所思,就连里沙子也突然觉得很可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小香,很好笑吧!真的很好笑对不对?”
一瞬间,文香忘记了假哭,一脸认真地抬头看着忍不住笑出来的里沙子,随即又像想起什么似的,重新哭丧起脸来。里沙子趁这个机会从文香手里拿过果汁盒,一口气喝光后,放回纸袋。
电车停靠在吉祥寺站,里沙子向那位陌生女子轻轻点头示意后,带着文香下了车。要是那时她没笑出来的话,恐怕自己又会责备文香吧。要是她一脸嫌烦的样子,自己肯定会在四下无人的街道或者家里,斥责文香吧。
然后,又被阳一郎逮个正着。
里沙子带着自然的笑容,出了检票口,走向人来人往的车站大楼,在一楼的超市买了啤酒,然后牵着文香朝公交站走去。
要是被阳一郎看到我抓着孩子的肩膀用力摇晃,大声怒骂,就算我费尽唇舌向他解释刚刚在电车里发生的事,即便说的是事实也会像在说谎,于是……里沙子笑着走到公交站候车队伍的末端。文香松开里沙子的手,不知道是困了、累了,还是觉得无聊,只见她无意识地拍着里沙子的脚和屁股,里沙子只能忍住不断涌现的怒气。
四天,再过四天一切就结束了。不必再送文香去浦和的公公婆婆家了。上厕所的训练重新开始就行了。文香也会马上察觉不是她想要什么大人就会买给她。自己也可以好好下厨做菜,不会再焦虑不安,那种忍不住想喝酒的心情也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