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些可能被记录在案。不过知道,永远也估计不出来,也不会知道。但是这些思想旦在这虚无空间里发动起来,就不停地在脑袋里转动,翻来覆去,循环往复,还不断地想出些新事情来,而且睡着脑袋里还在转。每次审讯之后,脑子里还在经历着那些提问,深究和折磨煎熬,或许甚至比审讯时折磨更为残忍,因为每次审讯个小时就结束,而审讯之后由于寂寞无情折磨,脑袋所受煎熬却是没有完结时候。四周总是只有桌子、柜子、床、壁纸、窗户,没有任何分散注意力东西,没有书,没有报纸,没有陌生面孔,没有可以记点东西铅笔,没有可以用来玩火柴,没有,没有,什都没有。现在才发觉,把人单独囚禁在饭店房间里这套做法用心何其险恶,对人精神上摧残又何其厉害。要是在集中营里,也许得用小车推石头,推得两只手磨出血来,两只脚冻僵在鞋里,可能得二三十人挤在个又臭又冷小屋里。可是你能看到人脸,可以将目光投向片田地,辆手推车,棵树,颗星星,以及别什东西,而这时呢,你周围都是同样东西,始终都是这些东西,从来不会改变,真是可怕。这里没有什东西可以使分心,使从自己思想、从自己胡思乱想、从自己病态地将审讯时提问和自己回答不断复述中解脱出来。而这点恰恰正是他们打如意算盘——他们要憋死你,要让你自己思想来憋你,直到憋得你喘不过气来,你别无他法,最后只好向他们吐露真相,将他们想要切招供出来,终归把材料和人统统抛出来。渐渐感觉到,在这虚空令人毛骨悚然压力下,神经开始松弛,意识到这种危险,便把神经绷得紧紧,想,即使把每根神经都绷断,也要找到或者想出点事情来分散自己注意力。为使自己有点事做,就试着把以前会背东西,如民歌、儿歌、中学课本里幽默故事、民法条款等,朗诵出来,并再复述遍。后来又试着演算,随便拿些数字来相加、相除,可是在虚空中记忆缺少附着力,没有能使思想集中在上面东西。脑袋里老是出现和闪烁着这个想法:他们知道什?昨天说些什,下次又该说些什?
“这种真是难以描述状况延续四个月。四个月,写起来容易,才不过两个字!说起来也容易:四个月,共才四个音节【14】。嘴唇动下就把这几个音发出来:四个月!但是谁也无法描述、测定,谁也无法用直观例子向别人、也无法向自己说明,在没有空间、没有时间情况下时间有多长,无法向别人讲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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