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来,住在酒店里,南孙带着锁锁去探望她,要用电话预约。她有吸烟习惯,进房,便嗅到股幽雅香水特殊气息,女孩子觉得陌生而诡丽,如《千琳夜》那样,她们即时倾倒。
阿姨很客气地招呼她们,把她们当大人,没有比这个更令小女孩感动。
南孙阿姨并非美女,但全身散发着股说不出味道,举动,与众不同。
南孙告诉锁锁,这些在欧洲住久人,是这样。
锁锁说:“余不敢苟同,许多在欧洲流浪华人,垃圾而潦倒。”
“她手上有不动产。”
“不是她那些,同她说时你也听到,有两个大型私人屋村要盖起来,分期落个头注,到时包赚得笑。”
“地段也太偏僻,届时没人要,怎甩手。”
南孙父亲光火,“连你都不相信。”
南孙心想:这也怪不得家里上中下三代女人,他确不是个值得相信人。
锁锁则不怕,肆无忌惮地用最流行玫瑰红,看上去足足像十七岁。
越是家中禁忌事,越是要做,南孙自己都不明白这种心理。
就在她阿姨要回来前个晚上,南孙半夜睡醒,热交关,跑到露台去凉凉,听见父母在悄悄说话。
他们俩很少交谈,出发是为着什要紧事。
只听得蒋太太轻声抱怨,“你真爱发神经,她那些钱,你便让他吃吃利息算。”
瞧,股票崩溃,得益是。”
“彼得也太会玩,疯得可怕。”
锁锁也同意,“是,听说他吸麻醉剂。”
南孙沉吟,“那十分过火,你认为呢?这种男孩还是疏远好,你说是不是?”
锁锁说:“同意。”
阿姨听到,微笑说:“他们搞艺术,应该是那样。”
锁锁大胆地问:“请问你做什呢?”
“自己去筹钱。”他负气说。
做妻子只是叹气。
“要是有本钱,早就发财。”
南孙险些笑出声来,这话,连十多岁她,听都有无数次。
她打个呵欠,轻轻走回房间睡觉。
“利息?年三厘,用来贬值也不够。”
“她不肯听你,白挨骂。”
“六十几岁人,死揽着钞票不放。”
听到这里,南孙深决诧异,才六十吗,印象中祖母起码有八十九岁。
隔会儿她父亲说:“房子会涨价。”
“真可惜,跳得身好舞。”
会跳舞男孩子并不止个。
南孙从来少不约会。
穿着校服出去,书包装着走私跳舞裙及鞋子,在家长开通同学家中换上,起出发,玩到十点钟才回家。
从时装杂志学会化妆,南孙始终不敢搽唇膏,年轻嘴唇特别吸收颜料,很难真正擦掉,叫老祖母看到,麻烦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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