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检事局的人也到了,手脚麻利地展开了现场踏勘。审判法官当即主持了前期审讯。鸟山宇吉、赤泽夫人、女佣一个个全都惊慌失措,刚开始陈述时都是语无伦次、结结巴巴的,让审讯员大伤脑筋,但说着说着,他们就渐渐地镇静
“可是,院长他到底怎么了呢?”女佣战战兢兢地问道。
受到了惊吓的乌鸦们,在树梢上一齐发出了不祥之音。
鸟山宇吉的膝盖直打颤,他不由自主地蹲了下来。突然,他惊叫了一声“啊呀!这不是……”,身体就往前倾倒了。
大家一看,只见靠近木制后门里侧的地上,果然有个像啤酒瓶似的东西被摔得粉碎。大家仔细看了才认出,那是病房厕所里常备的放防臭剂的玻璃瓶。并且在那附近,还一点点地洒落着紫黑色的液体。女佣叫着问道:“鸟山,这是不是拖什么东西的时候,留下的痕迹啊?”
赤泽夫人用手指指着地面,发现确实有一道重物被拖过的痕迹,模模糊糊的,一直延续到病房那边。而跟随着这道痕迹的,则是滴滴答答的紫黑色液体……
间里呀。”
“不在吗?”
“反正病人全逃走了!”
“空病房里呢?”
“都没有啊!”
三人屏住了呼吸,一声不吭,连滚带爬地追寻着痕迹,很快就寻到了木板围墙边病房外的厕所里。厕所里没铺地板,是水泥的地面。当三人朝厕所张望了一眼后,就立刻发出了意义不明的惨叫,他们的身体就像是被钉子钉住了似的,动弹不得。
厕所里是一片血泊。血泊正中间躺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赤泽院长。他还穿着昨晚的睡衣,可那模样真可谓惨不忍睹。他满头满脸都是割伤——估计就是被那些还在血中发着冷光的玻璃瓶碎片割开的吧,已经是血肉模糊,面目全非了,叫人无法直视。他的前额与头盖骨之间,被开了个大洞,脑浆已被取出,脑袋里空空如也。可那被取出的脑浆又到哪儿去了呢?不知道。附近哪儿也没有……
二
M市的警察署接到紧急通报后,仅过了二十来分钟,由司法主任领头的一队警察就涌入了赤泽脑医院。
司法主任吉冈警部补[18]从惊慌失措的鸟山宇吉那里大体了解了一下情况后,首先命令手下的八名警察分头去寻找那三个逃走的疯子。
“把院长叫起来……”
“可是院长也不见了呀。”
不一会儿,看护人鸟山和赤泽夫人还有女佣他们三人就全都衣衫不整地跑到了运动场上。
——不好了!这么着可不行啊!
鸟山宇吉领头的这三个男女,立刻瞪大了血红的眼睛,从病房内到杂树林,分头寻找开了。可是,还是一个精神病患者都没有找到。很快这三人又聚集在后门口处,已经急得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