谅。”大地震动着,那是魔王脚步,儿子尖叫起来,地面再度震颤,波又波,那是魔王正在离开马伊丹·萨卜兹,直到它完全消失,大地才最终恢复平静,整个世界鸦雀无声,只有巴巴·阿尤布仍在哭泣,仍在求取卡伊斯原谅。
阿卜杜拉,你妹妹已经睡着。拿毯子给她盖上脚。对,很好。也许也该停下。不?你想让接着讲?真吗,儿子?好吧。
讲到哪儿?噢,对。接下来是四十天居丧期。每天都有邻居来家里送饭,和他们起守夜。人们有什就送来什——茶叶、蜜饯、馕、杏仁——还有吊唁和同情。巴巴·阿尤布甚至连个谢字也不说。他坐在角落里哭泣,眼泪流成河,好像要以泪洗村,结束这阵子干旱。可你怎敢让他所受痛苦和折磨,也降临到这些最卑贱人身上。
几年过去,干旱还在持续,马伊丹·萨卜兹跌入更为严重贫穷。有几个襁褓中婴儿死于干渴。井里水位下降得更低,而河水已经断流,它不像巴巴·阿尤布苦水河,还在日复日地不断上涨。他在家里已形同废人,不干活,也不祷告,几乎不吃东西。妻子和孩子恳求他,但没有用。剩下两个儿子不得不接手他农活,而巴巴·阿尤布每天什也不干,只是坐在自家田地边上,副孤单而纠结模样,呆望着群山。他不再和村里人讲话,因为他认定别人在背后说他闲话。他们说他是个懦夫,拱手交出自己儿子;还说他是个不合格父亲。真正父亲会与魔王搏斗,会为保卫家人而死去。
有天晚上,他对妻子提及此事。
“人家没说这种话。”他妻子答道,“谁也没觉得你是懦夫。”
“能听到他们说。”他说。
“你听到是你自己声音,当家。”她说。可她没告诉他,村里人确实在他背后说着闲话。但他们说是他八成已经疯。
后来有天,他给大伙个证明。他在黎明起床,没有弄醒妻子和孩子们,往粗麻布口袋里装几块碎馕,穿上鞋,把大镰刀绑到腰上,便出发。
他走好多好多天。他走啊走,直到太阳变成远方黯淡红光。夜里,他睡山洞,风在外面呼啸。要不然就睡在河边,睡在树下,或者用巨石遮风避雨。他吃光馕,然后找到什就吃什——野莓、蘑菇,以及赤手从小河里抓来鱼——有些天则什都没有吃过。可他仍然在走。曾有路人问他要去哪儿,他答,些人听哈哈大笑,另些人则怕他是个疯子,忙不迭地赶快走掉,还有些人为他祷告,因为他们自己也有孩子被魔王掳去。巴巴·阿尤布低着头,路走下去。鞋裂开,他就拿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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