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每天晚上给
梳头。她知道怎
梳才不疼。
她肯定是个好姐姐。
等头发长出来，你帮梳。
很乐意效劳。
别走，卡卡。不要离开。
都出现在罗诗身边。他能叫得出护工
名字
，还认识在
楼工作男护士，看门人，以及医院门口那几个营养不良、满脸倦容警卫。他把探视当成秘密，尽可能不告诉别人。打电话回国时，他从未和娜希尔谈起罗诗。他没告诉铁木尔自己去哪儿，也没说为什不能和他起去帕格曼，或是到内政部拜会某个*员。但铁木尔还是知道。
“好样。”他说，“你在做正经事。”他停下，又说：“不过千万要慎重。”
“你意思是别再去探视。”
“再过个礼拜咱们就该走，老兄。你不能让她黏上你。”
伊德里斯点点头。他不知道铁木尔是不是对他和罗诗关系有点嫉妒，说不定还会心生怨恨，因为他，伊德里斯，抢走他轰轰烈烈扮演英雄机会：瞧啊，慢动作，铁木尔身影从熊熊燃烧大楼里浮现，手里抱着个小孩，人群欢声雷动。伊德里斯打定主意，不让铁木尔用这种方式拿罗诗示众。
“她是个可爱女孩。”他对阿姆拉说。她确是。有礼貌，也很恭顺。他带着些许负罪感觉，想起圣何塞家里扎比和勒马尔，他们很早就叫嚷着不喜欢自己阿富汗名字，他们正在迅速地变成小霸王，变成飞扬跋扈美国儿童，而他和娜希尔曾经发誓，那种孩子绝对不养。
“她是幸存者。”阿姆拉说。
“是。”
阿姆拉靠到墙上。两个护工推
但是铁木尔说得对。再过个礼拜他们就要回家，可罗诗已经开始管他叫伊德里斯卡卡。如果他去晚，就会发现她坐卧不安。她用双臂搂住他腰，脸上下子便有宽慰表情。她告诉他，她最期待就是他到来。起看录像带时候，有时她会伸出两手，死死抓着他手。旦她不在身边，他常常会想起她手臂上淡黄色汗毛，她小小褐色眼睛，漂亮脚丫，圆圆脸蛋，还有她双手托腮，听他读儿童书模样。书是他在法国高中附近书店里找到。有几次，他耽于狂野想像，设想着把她带到美国，带她回家情景，想着怎样让她跟儿子扎比和勒马尔相处融洽。就在去年，他还和娜希尔谈到生第三个孩子念头。
“现在怎办？”他计划动身前天，阿姆拉问道。
当天早些时候，罗诗送伊德里斯张画，用铅笔画在医院记录纸上，画是两个人正在看电视。他指着那个头发长长，问道：“这是你？”
那这个就是你，伊德里斯卡卡。
你留长发吗，那时候？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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