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姆拉把目光转向伊德里斯。“成。他是牛仔。你,你安静,懂事。你是个……怎说来着……内向人。”
“他是医生。”铁木尔说。
“噢?那这定吓着你。这医院。”
“她出什事?”伊德里斯问,“罗诗出什事?谁干?”
阿姆拉下子变得严肃。再讲话时候,她脸带上种母性坚定。“为她战斗。和z.府,和医院官僚,和王八蛋神经外科医生战斗。每个步骤,为她战斗。不停下。她没有任何人。”
不住呢。他咂着舌头,不停地说着“噢!噢!噢!”声音不大,却清晰可闻,充满痛苦。伊德里斯瞟眼铁木尔,毫不吃惊地发现他已经眼泪汪汪,泪水戏剧化地在他眼眶里打着转儿。
女孩抽搐着,闷叫声。
“行,结束,都出去。”阿姆拉怒冲冲地说道。
到室外,站在大门前破碎台阶上,阿姆拉从浅蓝色护士服胸前口袋里,掏出包红盒万宝路。铁木尔眼泪来得快,去得也快。他拿支香烟,先给女护士点着,再给自己也点上。伊德里斯脑袋晕乎乎,觉得恶心。他嘴里发干,担心自己吐出来,那可就丢人,会让阿姆拉认准对他,对他俩印象——富有、总是大惊小怪归侨,如今回到家乡,被眼前屠杀弄得目瞪口呆,而杀人妖怪们已经离去。
伊德里斯本以为阿姆拉会申斥他们,至少把铁木尔骂顿,可她态度更像调情而不是责骂。这就是铁木尔在女人身上催生效应。
伊德里斯说:“本来以为她有个舅舅。”
“他也是王八蛋。”她弹弹烟灰,“成。你们为什来这里,小家伙们?”
铁木尔开口就滔滔不绝,总来说还算实话,说他俩是堂兄堂弟,苏联人蜂拥而至以后,他们两家人就都逃出去,先在巴基斯坦待年,八十年代初在加利福尼亚安顿下来,这是二十年来他俩头次回国。可他又说,他们回来是为“寻根”,为“教育”自己,为“见证”这多年
“成。”她卖弄风情地说,“你说该怎办,铁木尔?”
在美国,铁木尔用是“蒂姆”。“9·11”事件后,他改名,并且声称,自此以后他生意差不多翻两番。他告诉伊德里斯,改成这两个字,给他事业带来好处比大学文凭还要多——如果他上过大学话。他没上过。伊德里斯才是巴希里家族大才子。可是这次回到喀布尔,伊德里斯听到他总是自称铁木尔。这种表里不当然无伤大雅,甚至非这样做不可,可还是让人耿耿于怀。
“刚才在里面事很抱歉。”铁木尔说。
“也许惩罚你。”
“悠着点,小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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