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伊老师递给巴巴江把剪刀。通往教室楼门两边绑起块红布。群众想看得更清楚,越挤越近,卡比尔朝几个人示意,让他们后退,还推搡着其中两人胸口。很多人高举手臂,拿着手机,给剪彩录像。巴巴江接过剪刀,迟疑下,然后转向阿德尔:“来,儿子,你来代劳。”他把剪刀递到阿德尔面前。
阿德尔眯起眼睛。“?”
“去吧。”巴巴江说着,冲他使个眼色。
阿德尔剪断红布。掌声经久不息。他听到好几台相机按着快门,人们高呼“真主至大!”
巴巴江此后站到门口,学生们排好队,个接个地走进教室。她们都是小姑娘,年龄在八到十五岁之间,包着白头巾,穿黑灰相间条纹校服,这是巴巴江送给她们。阿德尔看到,每个学生进来时候,都会腼腆地向巴巴江报上自己名字。巴巴江亲切地微笑着,轻轻拍拍她们头,说上两句鼓励话。“祝你成功,玛丽亚姆小姐。好好学习,霍梅拉小姐。给们长脸,伊尔哈姆小姐。”
后来在那辆黑色丰田陆地巡洋舰边上,阿德尔站在父亲身旁,热得直冒汗,看着他和当地人握手。巴巴江用空出来那只手捻着念珠,身体微微前倾,皱着眉,点着头,对每个人都很专注,耐心地听着男男女女向他道谢,祝福,表达尊敬,很多人借这个机会求他帮忙。有位母亲,孩子病,需要去喀布尔看医生;有个男人想借钱,开个修鞋铺;还有个机修工想要套新工具。
司令官,请您行行好……
实在没办法,司令官……
阿德尔从来没听到过直系亲属以外任何人,用任何不是“司令官”字眼称呼过巴巴江,哪怕现在俄国人已经走很长时间,哪怕巴巴江已经有十年,甚至更长年头,枪都没开过。在家里,客厅墙上挂满巴巴江参加“圣战”时期照片,每张阿德尔都牢记在心:辆满是灰尘老吉普,父亲倚靠着挡泥板;辆烧焦坦克,他蹲在炮塔上;他们击落架直升机,旁边是他和手下人摆着姿势,意气风发,子弹链横捆在他胸前。还有张是他穿着马甲,背着子弹袋,跪在沙漠里,脑门触地,正在做礼拜。阿德尔父亲那时比现在要瘦得多,而且在这些照片上,他身后总是荒凉片,只有沙漠和群山。
打仗时候,巴巴江两次吃俄国人子弹。他给阿德尔看过伤疤,处位于胸腔左下方,他说这枪打烂脾脏,另处离肚脐眼只有个大拇指距离。他说不管怎看,自己都很走运。有战友失去胳膊,腿,眼睛,还有战友烧伤脸。他们这样做是为自己国家,巴巴江说,他们这样做也是为真主。他说,这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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