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光就投弹,有次竟把上千只聚集萤火虫误炸。五个宪兵进入瑞穗驿,命令消灯,但刘金福坚持到八点消灯。时间分秒流逝,等待真很耗耐性,特别是花岗医生说“八点不可能完成手术”时,快急死大家。八点差刻,山路暗处发出窸窣声,不多时,近两百名妇女跑来,背着自家厚棉被。来自联庄千人针妇女队来,她们听刘金福指挥,马上缝制块四十公尺见方大灯罩,要把路灯和火车藏起来。她们用麻袋针缝,好方便使力,用上石头敲针。没针,用铁丝戳棉被,再用粗线串起来。时间越接近,妇女越紧张,好多人发抖得做不下,口念观世音菩萨保佑,就怕落弹把大家蒸发。这时候,有人起头带唱山歌,合唱让人集体忘记恐惧。八点到,火车熄灯,炭炉门紧锁,烟囱用大铝板遮住。整辆车毫无光源,只剩蒸汽炉运转声。宪兵扳下路灯开关,却因为刘金福动过手脚,电火没熄。电火局工人要找出隐藏电气线切断,怪是找不到。宪兵队长把刘金福按在灯柱上,手枪管塞入他嘴里,命令消灯。这使旁人尖叫后,气氛安静得像摊木灰。刘金福牙齿被撞断颗,他起先是害怕,但喝到口中鲜血后,心想即使吃铳子也要把话说出。他用舌头顶开嘴中枪管,说:“再等下,把命豁上。”要不是帕跑来阻止,他会迸脑浆。
七公里外纵谷口,防空塔上士兵对空警戒,用听或用看找出轰炸机影子。他们训练猫头鹰,帮忙找天空中闪闪飞机灯,要是看到灯还叫就打它。几只猫头鹰字排开,张着敏感眼睛,对天空咕咕叫。忽然间,猫头鹰都缩颈闭眼不叫,生怕被打。B29轰炸机沉闷声音从远空传来,士兵赶紧摇警报器,纵谷警戒起来。空袭来,个宪兵开枪打熄电火球,灯晕太大,目珠花,枪法就糊。于是凡有佩枪宪兵起打,手枪才举,发现关牛窝地板震起来,东西抖出线条。火车也在震跳,车上切跳得更疯,手术刀在铁盘上跳芭蕾。花岗医生赶紧向窗外探出头,要帕不要砸那颗大石头,他这才看到整个车站人为救拉娃而努力,缝被人缝被,祈祷祈祷,大叫空袭大叫,热闹得像杀人狂冲入夜市。他还看到五个宪兵对电火球猛开枪,要不是帕不断砸那颗近半吨重石头,电火球要被射破。
眼看自己体力越来越耗尽,帕把大石高举过头,吼得喉结快喷出:“肉迫星星。”讲煞,把石头砸地。地皮紧,近五十人白虎队员豆弹起来,火速冲上车,在车顶叠上五层叠罗汉,严密地包住电火球。宪兵开不枪,合力用斧头砍路灯杆,用脚踹,终于把木杆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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