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血放入锡桶,又剖开猪肚掏出内脏。脏器很新鲜,肠胃还蠕动着。没有项是浪费,猪肠粪便冲入马桶,充当后园菜肥,连猪毛都可以转换成台北摩登小姐假睫毛。没错,刘金福每日出游得花费,携带钱财与变卖家当所得资款,仍赶不上物价上扬,牲畜便是最佳存款,它们也随着物价上涨,而且价格好到不行。轰炸游戏后,刘金福用箩筐挑着杀得干干净净胜利者到街上卖,出门前对后院方向大喊:“舒爽吧!带你出去玩。”
那只躲在气窗边鸡害怕无比,随即转为愤怒,它信奉皇帝竟然如此对待它们,残害、虐杀与分尸,连空气都被玷污。盛怒冲上脑门,让它头晕目眩,双脚发软,从高处重重摔落,摔得什都忘,只记得该死轰炸游戏呢!第二天凌晨两点多,它早就醒来,扑上围墙,高声嘶啼,几条巷子内鸡都学它大叫,都知道它多期待要玩轰炸游戏。
帕在这游戏中扮演屠夫角色,杀死曾在国军抓兵行动中救他牲畜。他不敢想太多,屠夫要是有感情,沾血屠刀就能盛开出莲花,成佛。他杀完猪,用菜瓜布刷干净身体,抹上肥皂,务必不留下血腥味,免得屋后那些畜生闻想太多。对帕而言,他只能干这些事,待在屋里杀鸡杀猪,如果刘金福没解开发绳,也许辈子待这,慢慢地病倒,最后在床边死成副枯骨,让鬼屋又添位成员。
不过事情有转圜。隔天中午,鬼屋有骚动,走廊有人细声说“阿山仔”来收钱。过不久,房东带两个警察上门,门没敲就闯入帕房间,看他盘坐在窗口射落阳光中写毛笔字。房东来收房租,警察则收地盘费。帕从口袋揣出沓纸钞,拍在地板上,警察弯身去取。旁房东窃笑,心想要是这头水牛没点头,谁也别想占便宜。果不其然,帕连忙用笔头压住那沓纸钞,凭两个警察蛮力,连纸钞角都撕不下来。警察哪肯松开快掉到嘴巴里肉,他们踢断笔管,扑身抢。帕这时改成用根手指头压住钱。警察火大,现在他们不是为钱,是为面子,谁敢让他脸上挂不住就别想在这里混下去。帕理解他们心思,当下放手,把钞票散地。他这做是有道理,要是现场乱,毁后头墙上数十封信,吃亏是他,还要再抄个月久。年轻警察曲腰去捡钱时,被资深警察喝止,扬言还会再来拜访,要是不乖些,那就要先练练把皮绷紧些功夫。说罢,甩门离开。
房东耸耸肩,说这些阿山仔不好搞,你有天大才调,恶搞下去,也准备剉咧等。说罢,把钱张张拾起,随着手中纸钞变厚,干涸表情也丰厚,最后给帕下个通牒:下个月房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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