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朴素。都红年轻,许多段子其实是听不懂。听不懂就必须问。她傻愣愣地盯着客人,定要把“包袱”含意问出来。但都红话音未落,下子又无师自通。这“通”就要都红命,都红感到龌龊,太污浊,太下流。血直往脸上涌。都红无比懊丧,觉得自己也起龌龊进去。然而,段子是无穷无尽,天长日久,都红居然也习惯,你总不能不让客人说话吧。都红很快就发现这样种类型男人,他们特别热衷于给女生说段子,越说越来劲,就好像段子里头事情都是他们做出来。都红不喜欢这样男人,装着听不见。就是听见,都红也装着听不懂。难就难在都红听得懂,这来她就忍不住要笑。都红不想笑,但笑是很难忍,都红怎也忍不住,只好笑。笑回就觉得吃回苍蝇。
因为每个人都有手机,每个手机里都有段子,都红知道,这个世界就是手机,而生活本来面目就是段子。
段子都有个共同特点,那就是荤。荤这个词都红当然知道,它和蔬菜相对,是素反义词。荤背后只能是肉,和肉有不可分割关系。对于荤,都红实在是害怕,浑身都不自在。听日子久,都红对这个世界有个大致上认识,也可以说,判断:她所处这个世界是荤。她神往、那个叫做“社会”东西是荤。所有男人都荤,所有女人也样荤。男人和女人刻也没有闲着,都在忙。满世界都是交媾,混杂,癫疯,痴狂,毫无遮挡。都红都有点庆幸,幸亏自己是个瞎子,要不然,眼睛往哪里看呢?每个人都是走肉,肉在“哗啦啦”。
都红还记得第次离家出门情景。那时都红确是恐惧,她担心自己不能在这个社会上立足。但是,必须承认,都红在恐惧同时心里头还有另外样东西,那东西叫憧憬。她是多憧憬这个世界啊。她憧憬陌生人,她憧憬陌生事,她憧憬不样日子。那时都红是怎样蠢蠢欲动,就希望自己能够早点被这个世界所承认、所接纳,然后,融进去。生活有它意义,都红所有梦想都在里头。可现在,铺天盖地手机和铺天盖地段子把生活真相揭示出来,这个世界下流,龌龊。太脏,太无聊,太粗鄙。都红没有什可以憧憬,从皇帝到乞丐,从总经理到小秘书,从飞行员到乘务员,从村长到二大爷,都样。都红就觉得自己每天都站在狗屎堆上。她必须站在狗屎堆上,离开她就不能自食其力。她迟早也是块肉,迟早要“哗啦啦”。
事实上,沙复明已经开始对着自己“哗啦啦”,都红听见,沙复明手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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