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陪喝杯酒去。”
王大夫蹲下身,说:“上班呢。”
沙复明放下王大夫裤管,却站起来,说:“陪兄弟喝杯酒去。”
王大夫最终还是被沙复明拖走。他前脚刚走,小孔后脚就找间空房子,个人悄悄钻进去。她直想给小马打个电话,没有机会。现在,机会到底来。小马是不辞而别。小马为什不辞而别,别人不知道,个中原委小孔清二楚。都是因为自己。再怎说,她这个做嫂子必须打个电话。说声再见总是应该。
小马爱自己,这个糊涂小孔不能装。在许多时候,小孔真心地希望自己能够对小马好点。可是,不能够。对小马,小孔其实是冷落。她这样做是存心。她这样做不只是为王大夫,其实也是为小马。她对不起小马。严格地说,和小马关系弄得这样别扭,她有责任。是她自己自私,只想着自己,完全没有顾及别人感受。小马对自己爱是自己挑逗起来。如果不是她三番五次地和人家胡闹,小马不至于这样。断然不至于这样。还是自己行为不得体、不恰当。唉,人生怎会有这多死胡同,不小心,不知道哪只脚就踩进去。
其实已经很难继续下去。有点残忍。王大夫尽力选择最为稳妥措辞,还是不忍心。他胃揪起来,旋转下。事情真相是多狰狞,狰狞面貌偏偏都在兄弟嘴里。
“还是想想怎帮帮她吧。”王大夫说。
“直在想。”
“你没有。”
“怎没有?”
小马手机小孔这辈子也打不进去。他手机已然是空号。小马看起来是铁心,他不想再和“沙宗琪推拿中心”有什瓜葛。其实是不想和自己有什瓜葛。小马,嫂子伤你心。也好。小马,那你就路顺风吧。嫂子祝福你。——你不该这样走。你好歹也该和嫂子说声再见,嫂子欠着你个拥抱。离别是多种多样,怀抱里离别到底不样。这头实实在在,未来那头也定能实实在在。小马,你定要好好。好好,啊?你听见没有?千万别
“你只是在痛苦。”
“不可以痛苦?”
“你可以。不过,沉湎于痛苦其实是自私。”
“姓王!”
王大夫不再说话。他低下头去,右脚脚尖在地上碾。开始非常快,慢慢地,节奏降下来。王大夫换只脚,接着碾。碾到最后,王大夫终于停止。王大夫转过身子,就要往回走。沙复明把抓住,是王大夫裤管。即使隔着层裤子,王大夫还是感觉出来,沙复明胳膊在抖,他胳膊在泪汪汪。沙复明忍着胃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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