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别人向曼娘直接说是来看她未婚夫。曼娘双眉紧皱,很难为情。她说:“怎能看他呢?你跟开什玩笑?”
“不是玩笑。说是正经话。由山东把你请来就是让你看平哥。不然干什打电报?两人未成婚,平常自然是不见面儿,可是现在没有别办法呀。”
“若不见他呢?”
桂姐知道曼娘说这话是要免得羞惭。桂姐说:“你父亲去世之后,有个有人愿意穿孝,还把他名字在你家在祖宗牌位上刻成孝婿。现在那个人病,你连去看下儿都不肯?”曼娘说:“并不是忘恩
曼娘说:“不要拉得这用力,会叫把梦忘光。”
桂姐问:“你说什?你到底醒没醒?”
曼娘说:“你捏。”桂姐依话捏她。曼娘觉得微微疼,自言自语说:“这次大概真醒过来。”
“你刚才梦见什?你刚才跟人说话,跟人辩论,说你没有做梦,说那个人是做梦。”
“梦见做个怪梦……后来由第二个梦中醒来,回到第个梦里,那时火还没灭,地上还有雪……噢,都糊涂!”
。”
曼娘看那火,火是真正火,她认为自己定做梦。“梦见在个极美怪地方。走过旁边停着棺材狭长走廊,走块棺材盖做独木桥,你并没跟齐去。”
黑衣女郎问:“什走廊?”
曼娘回答说:“在那儿呢!”起身就去找。
“你刚才做梦。没有什走廊——这儿就是这个院子。”
这时,她眼睛看到书房角儿上观音菩萨像,那就是在梦里跟她说话那个白衣女人脸。她想起来刚才曾经过去仔细看过观音像脸,而现在自己住这所大宅子正像梦里宫殿。
桂姐个人来,没带孩子,好跟曼娘密谈。因为这个话题太微妙,她得摸索着找个恰当地方儿开始。
她说:“你头发还没有再梳次。今天晚上去看他时,你得打扮打扮。”
曼娘装做不知道,问说:“去看谁?”
桂姐鬼笑下说:“看他!你到北京来若不是看你平哥,还看谁?”
“不会。是你刚才做梦吧。要去找。”
黑衣女郎把她拉回来,向她说:“简直糊涂!做个傻梦,还这大惊小怪。们在这儿,外面还下雪呢。”那个女郎更用力拉住她时,她又听见:“曼娘!你做梦呢。”她睁眼,看见桂姐站在她旁边儿,在曾家卧室之中,拉着她袖子向她微笑。
桂姐说:“你定太累。”
曼娘坐起来,迷离恍惚。她问:“你什时候儿来?是不是让你等很久?”
桂姐微笑回答说:“不很久。”她坐在曼娘身旁,拉紧她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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