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亚说:“觉得好多。”母亲低下身子去试试儿子前额上温度。发烧感觉真是已经退下去。孙太太也说平亚比她下午见时显得病轻些。桂姐也过来摸摸他脉,她说:
“不错,是真。原来不信这仙药灵丹会这神妙。你们母女来,比十个太医都有效。曼娘今天下午还说她不是种草药,说她胜过百种草药,因为她是平儿命里福星。
这福星下降,祥光照,病魔自己就去。”
曼娘觉得实在难以抑制住个幸福微笑。听见桂姐那说她,她对母亲说:“她就爱跟开玩笑。”
曼娘母亲说:“切都是天意。病若生够,有老天爷保佑,病人就会好。并不是由于人力,们母女怎敢居这个功劳呢?”
花很聪明,做事很尽心,所以才派她来伺候平亚。她本名叫梨花,但为避免和曾太太名字“玉梨”重复,改成雪花。
桂姐来时,见屋里明亮,是过去十天来所没有。
桂姐派雪花到外面石头台阶儿上等候客人,她自己则陪着平亚说话。不到五分钟,听见雪花在院子里喊:“她们来。”她跑过去搀扶曾太太,曼娘跟在她母亲后面,由小喜儿搀佑着。桂姐在里屋门口儿等着她们来。三个女人挡住门,曼娘落在后面,她站在门坎儿外面,在那儿等,心情很不安。忽然间露出个空隙,平亚帐子打开。从敞着门,曼娘看见他那消瘦脸,两个大眼睛正望着她。曼娘不知不觉垂下眼睑。
现在曾太太过去拉住曼娘手,拉她到床边。她对儿子说:“平儿,你表妹在这儿。”
个十八岁少女这时应当是很难为情,可是曼娘却鼓起勇气,用颤抖声音说:“平哥,来。”
曾太太很欢喜,她说:“医生今天下午来过,说他若能保持这个样子,几天之后就可以吃陈糙米稀饭。人身子必得有五谷杂粮来营养才成,他若能吃稀饭,自然好得就快。草药只能治病,指望草药恢复元气就不行。”
平亚静静躺着听关于他病况好消息。他伸出来左手,在绿缎子被子上露着,曼娘看见那
平亚说:“妹妹,你可来。”
虽然就是这三言两语,但是对平亚说,高天厚地也不足以比拟。
曾太太怕平亚会出言不慎使人难堪,就拉着曼娘到床头桌旁坐下,柔和灯光把红色光辉照上曼娘脸,她那绿玉耳环,把她头发和垂直鼻子侧影,照得特别明显。曾太太请曼娘母亲在椅子上坐下,自己坐到床边儿上,桂姐在旁站立。
桂姐对雪花说:“你和小喜儿到外面去等着吧。”
平亚从缎子被子下面要伸出胳膊来,曾太太想把他胳膊放回去,说不要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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