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好摩登,自己好自鸣得意,举止行动好像个新人物。银屏经管他衣裳洗换,但是常常弄乱,也许是由于心情不静,也许是因为生气。她觉得洋衬衫长得可笑,袖子剪成那种怪样子,会缠绕起来,袖口儿里外面简直不容易认出来,她常常把袖扣儿扣反。那些衣裳怎烫,怎折在箱子里,她学得都不耐烦。
天,银屏说:“为什西服有那多兜儿呢?那多扣子呢?昨天,算算,里里外外,共有五十三个扣儿。”但是体仁很高兴,也学会把两只手插进裤兜儿里走。也系颜色鲜艳领带,背心上还有个表兜儿!里头放着怀表,有时候儿只手插进衣襟里,只手抡着根手杖,就像他所看见潇洒归国留学生和洋人样。
莫愁帮银屏忙,因为穿西服,在当时青年人,算是件很不寻常事,所以莫愁见哥哥穿得那讲究,自己也得意,于她学着哥哥烫衣裳。
立夫现在常来看他们,在体仁旁,相形之下,自然显得旧派,穿得也有点儿不体面。他不定愿到姚家来,可是双方母亲交情越来越好,大家也都欢迎他来。在此富有之家,他虽然始终不觉得很自然,总觉得他和体仁之间有道明显障碍,可是他不安感觉却渐渐消失,他觉得体仁因为家里有钱,生活上那种安适,自己心里也羡慕。他力求谦虚有礼,力求随和,可是在小姐面前,即永远不肯开玩笑,而且总是敬而远之。有次,在几位小姐万分勉强之下,他把千字文第页倒着背遍,因为大家听傅先生说过他会倒着背。他常常会沉默会儿,可是他说到自己所知,或自己所深信事,则言词犀利,足以表示他精通有研究,使听者在此专题上,不做第二人想。有次,他对木兰说:“对事物若有真知,若有真解,乃大乐事。”
在那些年,男女青年之间社交活动,也渐渐为人所允许;但是木兰姊妹因为在旧传统里长大,在男客面前,总是缄默而矜持。但是在立夫背后,她们却不由得不谈论他。
立夫喜爱议论,穷究道理,那副严肃认真头脑,特别吸引木兰。她哥哥体仁美仪容,有辩才,时而慷慨大方,时而和蔼亲切,有时也有聪明妙想,但从来不严肃认真,则恰和立夫成鲜明对照。这虽非体仁之过,但这个鲜明对照,除在衣着项之外,则完全对立夫有利。
体仁新近买英格兰制皮鞋双,合中国银元三十五块。立夫也有西式皮鞋双,但是中国制造,是为学校上体育课穿。他始终没有在皮鞋上擦油打亮习惯,所以他鞋皮都已穿旧,呈干燥有磨擦伤痕灰色。天,他走后,莫愁说:
“你看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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