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妹回答说:“你不会看她留下信吗?”说完接着找东西。阿非站着看这个没规矩丫鬟,甜妹好多方面都像她死去小姐。她抱抱小姐衣裳。就要回暗香斋时候儿,阿非拦住她说:“甜妹,心已经碎。你可怜可怜吧。
只想知道什事情使她去寻短见。”
甜妹转过脸来以悲伤怜悯腔调儿说:“你们男人怪得很。女人爱男人时把她逼死,然后再哭她。哭有什用?人死还能还阳吗?”
阿非喊说:“甜妹,你这话冤枉人。肝肠寸断。心也不能想。有什不对呢?”
甜妹眉毛扬说:“你们俩好时候儿,你们俩很好。然后你再惹她流泪,连好几天,昼夜不干。那天,她回来后,就把诗稿烧。知道她活不长。觉得她好像前辈子欠你眼泪债样。现在她还完你债,泪也干。你还要干什?”
,对死去情敌还恨意未消。丽莲原已经认命叫阿非和红玉订婚。但是她却不喜欢红玉。那时曾先生已经谈到给丽莲订婚。但是,像好多现代小姐样,丽莲不肯答应,父亲很生闷气,丽莲暗中勉强她母亲桂姐来阻止她自己愿意那件婚事。
木兰曾经看过那签上文句,“芬芳香过总成空”,意思指不是暗香就是宝芬,大概指为宝芬,因为暗香比阿非大好几岁。到目前看起来,签上话已然应验。但是那话没说红玉“总成空”之后怎样,没有分明说谁要嫁给阿非。红玉临死嘱咐“依月下老人祠神签行事”,也许可以随人怎解释就怎解释。宝芬神秘影子时常在木兰心里出现,但是在丽莲面前,她没再说什。她只叫人去告诉阿非,说她们要见他。
阿非来,看来像个鬼,也可以说像个见鬼人。他也不向桂姐和客人问好。女人都很可怜他。桂姐说:“不要太伤心。人死不能复生。”
木兰问:“爸爸干什呢?”
“他和舅爷舅母在暗香斋呢。正给她穿衣裳。”
甜妹看见阿非那副可怜样子,她怒气也消点儿。她说:“她只祝福你婚姻幸福。她为你而死,这还不够清楚吗?”
阿非倒在红玉床上大哭起来,甜妹放下他走。后来是木兰和桂姐过来,把阿非从红玉床上扶起来,把他带到莫愁院子里歇息。
阿非说:“都是害死她。都是害死她。”
立夫告诉他环儿刚才猜想,那才是她死
说这句话,阿非突然立起来,走到前院儿里去,看见甜妹正哭着找东西给红玉入殓。
阿非问:“要问你,她怎死?”
甜妹抬头望望,半恼怒,半悲伤。
她回答说:“怎会知道?”
“你应当知道,四妹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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