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点小事情使她思念北平,那就是北平西洋糕饼点心,杭州西点太差。还有,过去她很喜欢早晨喝咖啡。在北平时候儿,她跟别人说,她闻到咖啡味道,她才起床。荪亚始终不太喜爱咖啡,而今在杭州过简单平凡日子,他讽刺她还爱喝洋咖啡这种习惯,显然是自己矛盾。木兰觉得要忠于自己理想,于是放弃喝咖啡,以喝粥代替,不久也就习惯。
对生活态
纤弱细长,总是使她联想到个少女,婀娜多姿,面带微笑,而且前额上还飘动着绺秀发。她常想那竹竿棕黄带绿表面,正象征位潇洒君子;挺直线条,象征中立不倚;身子中空,象征虚怀若谷;坚硬竹节,象征坚贞正直。
荪亚想出副对联,由家文具店转托位书法家写好。
文句是:
地处幽隐主人清逸
古木稀疏枝影横斜
这副对联挂在上面庭院客厅。
现在木兰来到杭州,为是实现田园生活梦想,那是自从她和荪亚结婚第个月就常谈论。主要是,她希望安静,小家庭安静。往大处看,这也可以说是种逃避。但是过不久,另种变化却几乎毁灭木兰如此苦心筹划家庭安静。那种变化似乎含有种讽刺味道。后来,木兰才深信“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句谚语。
依照原定计划,木兰采取个全新生活方式。她只带来锦儿,锦儿丈夫曹忠,他俩儿子,这个孩子和阿通同岁。这个儿子叫丙儿,这是依照天干纪年起,和“饼儿”是个音,有人开玩笑说他也可以叫“包子”。丙儿这个孩子很有趣,爱吃东西爱说话。木兰和荪亚商量好,不再增加别仆人,因为有他们三个人已经够,因为他们生活主要是图个清静。锦儿帮着做饭做衣裳,曹忠做沉重事情,那个孩子就打杂儿。木兰自己做饭缝衣裳,照顾最小孩子,九岁阿眉。跟前有阿通阿眉,木兰尽量想忘记阿满,要以现状为满足。
木兰自己换上般人衣裳。现在只穿布,不再穿绸缎,不过布旗袍还是时兴式样,不再戴侞罩及其他装饰品,那些东西在北平大宅门儿生活里适宜,在杭州就不相当。做家里和厨房事,高跟鞋也就不能穿。她把头发往后直梳,在后面结起来,不再卷曲。对能欣赏她美人,她样子还是依然动人。但是邻居却不知道这位穿着朴素女人,当年在北京过却是奢侈豪华日子。
荪亚每天早晨到铺子里去,因为姚家在杭州生意,除去当铺之外,全都归木兰所有,所以荪亚有好多业务要照顾。阿通已经上学,晚上木兰帮着他准备功课,下午有空闲时,也自己教阿眉。她知道自己是真正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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