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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闺阁(2 / 3)

束手待毙。无依无靠,无求无助,却是满怀热望。这热望是无果花,而其他全是无花果。这是上海弄堂里点冰清玉洁。屋顶*放着少年鸽子,闺阁里收着女儿心。照进窗户阳光已是西下阳光,唱着悼歌似,还是最后关头倾说、这也是热火朝天午后里仅有点无可奈何。这点无可奈何是带有些古意,有点诗词弦管意境,是可供吟哦,可是有谁来听呢?它连个浮云都不是,浮云会化风化雨,它却只能化成阵烟,风吹就散,无影无踪。上海弄堂里闺阁,说不好就成海市蜃楼,流光溢彩天上人间,却转瞬即逝。

上海弄堂里闺阁,其实是变闺阁。它是看点用点,极是虚心好学,却无定之规。它是白手起家和拿来主义。贞女传和好莱坞情话并存,阴丹士林蓝旗袍下是高跟鞋,又古又摩登。"河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获花秋瑟瑟"也念,"当们年轻时候"也唱。它也讲男女大防,也讲女性解放。出走娜娜是她们精神领袖,心里要却是《西厢记》里鸟骛,折腾阵子还是郎心似铁,终身有靠。它不能说没规矩,而是规矩大杂,虽然莫衷是,也叫她们嫁接得很好,是杂读闺阁。也不能说是掺假,心都是颗诚心,认都是真。终也是朝起暮归,农人种田般经营这份闺阁。她们是大家子小家子分不大清,正经不正经也分不清,弄底黑漆大门里小姐同隔壁亭子间里舞女都是她们榜样,端庄和风情随便挑。姆妈要她们嫁好人家,男先生策反她们闹独立,洋牧师煽动她们皈依主。橱窗里好衣服在向她们把手,银幕上明星在向她们招手,连载小说里女主角在向她们招手。她们人在闺阁里坐,心却向四面八方。脚下路像有千万条,到底还是千条江河归大海。她们嘴里念着洋码儿,心里记挂着旗袍料子。要说她们心是够野,天下都要跑遍似,可她们胆却那小,看晚场电影都要娘姨接和送。上学下学,则是结伴成阵才敢在马路上过,还都是羞答答。见个陌生人,头也不敢抬,听二流子浪声谚语,气得要掉眼泪。所以,这也是自相矛盾,自己苦自己闺阁。

午后闺阁,真是要多烦人有多烦人。春夏时候,窗是推开,梧桐上蝉鸣,弄口电车声,卖甜食梆子声,邻家留声机歌唱声,古脑儿地钻进来,搅扰着你心。最恼人是那些似有似无琐细之声,那是说不出名目和来历,滴里嘟啃,这是声音里暧昧不明种,闪烁其辞种,赶也赶不走,捉也捉不住种。那午后多半是闲来无事,颗心里,全叫这莫名声音灌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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