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留只空缺,等着牌来和;这真叫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才是做人道理。说起麻将,严家师母就来精神,她脑子里出现许多精彩和局,带有千钧发之势,还有柳暗花明又村,是多令人激动啊!她对毛毛娘舅说:要说牌,什都抵不上麻将,那种西洋纸牌,没什意思,比如你教们"杜勒克",就是比牌大,谁大谁凶;你方才说"吹牛皮",也是把小牌吹大牌,谁大谁凶,小孩子打架似,又像是小孩子做算术,麻将才不是呢!它没有什大牌小牌,大和小全看你做牌,是看局面,这就是做人;人和人是怎比大小?是凭年纪大小?还是比力气大小?都不是,凭什呢?还要说吗,你们都是聪敏人。严家师母有些盆超似,带股气。暖锅汤干,还硬要喝。毛毛娘舅不服气,申辩说那纸牌里技巧千变万化,并不是那绝对,有相对地方,比如"吹牛皮",方才只是简单地说,其实有更深道理,有时明明知道报牌是假,可也同意,为是也跟着把小牌当作大牌打出去,大家其实心里都明白都在吹牛,可为小牌出手,也都不说。严家师母鄙夷地撇撇嘴道:这才是不讲理呢!麻将可没有点不讲理地方,毛毛娘舅就有些不悦,说:如此高明麻将,怎不设个国际比赛?王琦瑶见这表姐弟俩竟有些真动气,又觉得好笑,又觉得没趣,打圆场说:明后天,请严家师母、毛毛娘舅吃晚饭好不好?虽然不会做八珍鸭,家常菜也还能烧几个,不知你(I给不给面子。
过天,王琦瑶下午就从严家回来,准备晚饭。这时,严家孩子麻疹也出完,烧退,身上红点也退,开始楼上楼下地淘气起来。王琦瑶事先买好只鸡,片下鸡脯肉留着热炒,然后半只炖汤,半只白斩,再做个盐水虾,剥几个皮蛋,红烧烤夫,算四个冷盆。热菜是鸡片,葱烤鲫鱼,芹菜豆腐干,赌子炒蛋。老实本分,又清爽可口菜,没有点要盖过严家师母意思,也没有点怠慢意思。傍晚,那两人起来,毛毛娘舅因是头次上门,还带些水果作礼物。听见楼梯上脚步声响,王琦瑶心里生出些欢腾。这是她头次在这里请客,严师母便饭那几回当然不能算。她将客人迎进房间,桌上早已换新台布,放盘自家炒瓜子,她觉得有点像过节。因为忙,还因为兴奋,她微微红脸,脸上获层薄汗。她拉上窗帘,打开电灯,窗帘上大花朵下子跳进来。王琦瑶眼里有些含泪,要他们坐下,再端来茶水,就回到厨房去。她眼里泪滴下来,多少日清锅冷灶,今天终于热气腾腾,活过来似。煤炉上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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