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片上各张脸忽然变成他们脸,陆北才感觉后脑隐隐作痛,他记得,这里曾遭重重敲击。他感到晕昏,双手撑地站起,回头赫然发现亨利哥不知何时已站在身后,仅有三四步之遥,就站着,嘴角挂着浅笑,眼睛盯着他背,眼里有他曾见过贪婪,在七叔脸上。
陆北才对亨利哥嗫嚅道:“屏风搞掂。你看看这样行不行?”
张杭吏趋前两步,阵浓烈古龙水气味涌入陆北才鼻孔。或是体味?他分不清楚,只确实地感到自己心脏跳得急速,像木屏风竖在心里,有人用砂纸在上面猛磨。但他仍然想着余汉谋事情,于是唐突地问亨利哥:“地上那张报纸能让带走?”
张杭吏露出扫兴神情,万料不到陆北才此时此刻问这问题。然而立即回复笑容,耸肩道:“Noproblem!”
陆北才匆忙扫清木屑,捡起地毯上报纸,对亨利哥说:“Goodbyeandgoodnight!”
张杭吏笑道:“哈,你英文愈来愈好!”然后张开双臂把他抱进怀里,陆北才感受到从未有过安全,热血冲上脑门,只觉天旋地转。他渴望直被抱着、拥着,他喜欢这样重量,比世界重量更沉更重,却又重新唤醒以前有过那阵轻盈快乐。但突然,亨利哥身上古龙水气味排山倒海般冲过来,心里阵晕荡,喉咙却不由自主地咳两声。张杭吏以为他不愿被揽抱,急忙退后,语带歉意地说:“Oh,Iamsosorry。DidIscareyou?系唔系吓到你?原谅,唔系故意。”
陆北才手足无措,却难以启齿要求亨利哥把拥抱重演遍,唯有站在原地不动,挂着脸茫然,眼睛望向亨利哥后方,那是大门。张杭吏以为他希望离开,遂侧过身子,嘴角展露生硬笑容,道:“很晚,阿才,你明早仲要拉车,不是吗?It抯awonderfulnight。”
陆北才愣下,没想到快乐突然到此为止。就这样?真就这样结束?不会吧?不要吧?陆北才有很多话想对亨利哥说,他和七叔,阿娟和她小棍棍,药王坚和余连长,他和兄弟们并排躺着摸弄自己,仙蒂和佩姬,他在妓女床上想象被操玩其实是自己,有太多秘密心事想告诉亨利哥,或者不管眼前站是谁,只要能够让他觉得安全温暖,他都愿意把它们统统说出来,像卸下重担,即使只是暂时,仍是期盼良久放松。可惜机会就有这刹那,二三,连调整呼吸都来不及,便没。他不甘心,鼓起勇气抬头望向亨利哥,本想说:“不怕。好钟意。”可是他发现亨利哥已经收回适才热切眼神,火焰熄灭,唯剩灰暗死寂煤炭。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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