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杀失败后,风声紧,陆南才几乎足不出户,但仙蒂和姐妹们筹款舞会可得去捧场。
石塘歌女那边义唱活动筹三千多元,美丽丽获选“歌国皇后”,万红女当“歌国明星”,热闹高兴,报上刊文章,毛妹读报后,不甘后人,决定依照当初计划举行“义舞”,但不提筹款,更不提抗日,嘱咐吧女们只对洋人佯称有姐妹想办所幼儿护理院,专门照顾跟洋客诞下孩子,那些是“野种”,更是“杂种”,备受白眼,比般孤儿更可怜。洋人向来看重育幼,听,纷纷捧场,这个晚上CrazyDarling酒吧挤个水泄不通。毛妹并未接受陆南才建议,姐妹们不捐工资,只让洋客花钱请她们跳舞,舞资就是善款,酒水消费照例进冬叔口袋,客人额外打赏则归吧女所有。
陆南才晚上出门,打算到酒吧瞧瞧热闹便离开,但终究心情欠佳,临时改变主意,走到半路上折回麻雀馆,宁可跟哨牙炳等弟兄打打牌,赌解千愁,以前如此,今天样,何年何月都见效。这夜牌局打至十点多,陆南才手风极顺,和回十三幺、两回大三元、五六回清色,桌前堆满钞票。喝多,大难雄趁着酒意问:“情场失意,赌场得意,南爷大旺特旺,系唔系因为最近同女人嘈交?对,几时带个南嫂回家,让细佬们鞠躬问好?”
陆南才低头算钱,脸上全无动静,光头忠却插嘴,拍马屁道:“南爷女人多到站满整个萧顿球场呀!带这个回家,那个会哭;带那个回家,这个便去上吊,南爷聪明,干脆让她们全部站着等候,南爷去,要选谁,就选谁!”
陆南才瞄下手表,把纸币推到哨牙炳面前,交他带回保管,然后戴起帽推门而出,直往毛妹酒吧走去。每当被弟兄问及女人,他便想起仙蒂,只有仙蒂知道他秘密,只有她有相同秘密。所以他已觉得仙蒂是自己女人,而自己,则是张迪臣人。
CrazyDarling酒吧在卢押道和骆克道交界处,跟麻雀馆仅隔两个路口,陆南才走在骆克道上,两边马路酒吧招牌霓虹大多熄灭,隐隐约约见到招牌上英文字和图案光管,沉睡着人、蛇、妖,守候另个黑夜降临,重新苏醒。
行近史钊域道口时,看见辆汽车迎面驶来,走得左摇右晃,陆南才猜度必是鬼佬喝醉仍驾车,毛妹她们今晚应该收获丰富。当车子摇摆不定地从身边驶过,陆南才忽觉眼熟。这不是坐过车吗?往车里瞟眼,果然看见张迪臣坐在司机座前,旁边竟坐另个洋人,灯光虽暗,却仍可见该人高挺鼻子,侧脸望向张迪臣,并用手从后轻抚张头发。陆南才连忙压低毡帽,透过帽檐偷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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