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等人抑或事情,总之是空空浮浮,让他记起曾经搭乘缆车从中环往山顶,半途上,缆车突然停顿,不上不下地卡在铁轨中间,窗外只有风声鸟声,车厢里乘客沉默无语,似都明白什都做不,唯有静静等待,他抬头望向窗外,是个晴朗好天气,白云蓝天像混沌初开已经在此,他从原始混沌等到眼前混沌,混沌之后仍是混沌,以为能有改变,其实直相同,所有期盼皆徒劳,唯存在是右臂上文那行字:举头三尺有神明。
张志谦问过陆南才为什文这行字,陆南才笑道:“捞偏门人,就算不信神,至少得敬神。”张志谦称赞他做事有分寸,怪不得杜先生付诸重任。
杜月笙交托事情仍是接人和送货,主要由张志谦转达,说是“西南运输公司”又有货来,需要手足帮忙到码头押运,表面说是食物,顶多是枪支,但陆南才心知肚明盒盒木箱里放其实是土烟,戴笠那边人跟杜先生合作,肥水不流外人田,把土烟从云南运来香港,有烟斯有财,狠狠赚它票。陆南才弟兄从湾仔码头接到土烟,再送到上环信记公司,由信谦堂弟兄想办法经陆路转到福建厦门带,陆南才觉得自己不仅在帮杜月笙,亦是帮张志谦,帮得心甘情愿。
有回两人谈完正事,饭也吃过,瞄瞄手表,心血来潮,陆南才建议张志谦到仙蒂酒吧坐坐。陆南才觉得酒吧是有安全感地方,他忽然希望在这样地方听张志谦说说上海滩。张志谦同意,到酒吧后,仙蒂热情招呼,心里好奇他们是何关系,低声问陆南才:“好朋友?你不是钟意鬼佬咩?”陆南才腼腆地说:“朋友,只是普通朋友。”仙蒂瞅他眼,笑道:“哦,是吗?那让看看你们有多普通!”
仙蒂坐到张志谦旁边,天南地北打开话匣子,他们都是健谈开朗人,又有酒精和音乐助兴,很快便熟络而至亲昵。仙蒂昔年在花艇跟南来老衬学过几句上海话,此时刻意卖弄,尽管说得歪七乱八,也足把张志谦逗得高兴。张志谦认真地逐字纠正她,并对陆南才道:“仙蒂语言天分比你高!”
陆南才道:“当然!她什天分都高!有许多事情,她是启蒙老师!”然后隔着张志谦对仙蒂眨下右眼,笑得诡异。
张志谦竟然执起仙蒂双手,神情夸张地说:“仙蒂大人,也让拜在你门下,认你当老师吧!”陆南才微感错愕,此刻张志谦不像洪门堂主,只似个顽皮孩子,或许男人旦发情,都变得顽皮,就算是神,亦是顽皮红孩儿。
聊笑之际,张志谦略略谈身世,八年前原配肺病去世,他再娶,现下妻子和原配孩子都在重庆,他跟随杜先生留港为党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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