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是它吧!它叫阿霞(hǎ)霞(há)。”王佩芬指着隔壁猪圈那头隔开养母猪。它生病,几天来不吃馊水,病恹恹地卧在角落,头搁在前肢上,连眼神也烧浊,快被浓稠倦病掩灭。
“猪怎会盖学校?”祖母说。
王佩芬说,猪主人是古阿霞,绰号叫“阿霞霞”,猪也跟着被叫。这条母猪是古阿霞打赌赢来,期待母猪生产赚钱,当复校基金。五天前这只猪生怪病,不吃不喝,睡觉也懒得醒来死样子,从山下花十五块钱请兽医看,针照打,药照吃,照样是副要死不活。古阿霞以百五十元卖回母猪给马海,当作明天旅客惜别会烤猪大餐。
“帮叫古阿霞来,要买这条母猪。”
“你可以买那条,养它年半,算你三百二十元。”王佩芬指着隔壁栏公猪。那条公猪昂然,嘴角泛圈馊水渍,撒尿生殖器随着喷尿前后抖动,好个能吃能干模范生。
不能偷走它,们不能让它断电。”古阿霞得到王凯同意后开始整理火塘,王凯也加入整理行列。半小时后,古阿霞用铁铲从火塘中央挖出那颗炭。
“可以摸它吗?”
“它是炭,会烫伤你。”古阿霞看眼没有介入老祖母,说,“你摸它要小心点,它很脆弱。”
“对不起,不是故意吓到你。”王凯轻轻伸出指尖摸炭,让自己被烫下个记忆。
晚餐过后,王佩芬提着馊水来到废弃国小。来访旅客多,馊水也多。她把厨房挑剩蔬菜残叶与果渣煮熟,加入旅客吃剩鸡骨残肴,今天馊水丰盛。群猪听见脚步声靠近,嘴巴往木槽磨蹭。馊水倒下去,它们直接吸进肚里,教室回荡肚鸣声。
“你猪太健康,没兴趣。喜欢快病死母猪,比较便宜,而且像这种台北来人爱捡便宜,喜欢杀价,宁愿跟老板‘卢’③价钱,然后把买回去东西放到忘。”她说完回到操场。
王佩芬追去,再三与老祖母商谈,不惜砍价求售,“算你两百九,天底下没这种好事。”王佩芬拉到底价。
老祖母点头,伸手从老灰袄拿出堆纸钞,眯着眼缝,用拇指沾口水算上回,共五十八块五角钱,最后强调“这些钱只够买病猪
“你是要盖学校那位?”老祖母走过来说。
王佩芬揪眉头,回应:“你听谁说?”
“王佩芬,这是你自己说。”老祖母把冻僵手往口袋掏“中央日报”剪报,内容有关某个远村复校计划。
王佩芬话打断老祖母动作,说:“怎可能,最讨厌学校,老师又凶又偷懒,最好用炸弹把它们炸光光,这样小时候就不用上学。”
“那到底是谁要盖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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