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能装在水缸化酒。
典当要验身份证,并写当票。他身份证留在古阿霞袋里,对写字能吓出痔疮他,又发汗。头家干脆只要他押拇指印,还说英雄当剑,随缘。帕吉鲁走出当铺后,决计流当,他过几天离开,不再回台南。这城市巷弄在转身刹那渐渐掉漆,但是留下点东西没带走,记忆才会深,就斧头。
他走到五条街外女用品店,花五块买由“宝岛歌后”纪露霞代言“婀娜达”牌香皂,又买两件黛安芬胸罩。他想买牛仔裤,换掉她不够青春黑工作裤,挑好久,哪晓得尺寸,改买双红色女用雨鞋。他想象穿着红雨鞋踩在灰蒙蒙泥泞森林,配得上他在雪地好看大红披风。最后,他买件女用蓝色尼龙混合纤维外套,适合山上潮湿区工作。买完东西,他松口气,这辈子最大冒险是闯进女用品店,带出大包战利品。这也意谓他花更多钱,得早点离开台南回花莲摩里沙卡。有没有找到那位**党员家人与文老师不重要,这世界未必有答案,他尽力。
“这是报应想法。”帕吉鲁事后这样想。他把战利品挂车上,往下条街走时,有个穿卡其色制服警察,骑机车拦下他,随后有两个便服警察从后头把他拽进福特跑天下侦防车,强行掳人。他对这种车有好感,镀铬保险杆、黑色皮革车顶、钣金明亮;尤其左侧车窗柱前天线缓缓升起时,他总是肃立观看如升旗。被塞入囚车,好感受全没,剩下惶恐,送抵刑事组做口供。
帕吉鲁沉默地握笔,个字都没写,越紧张,越写不出,他比较习惯两支筷子手感,而不是单支笔。他看着黄杆蓝盖玉兔牌原子笔,这台产笔商标是跳跃兔身,拆下笔管能当吸管,或以笔芯当推进器橘子皮空气枪,笔盖能掏耳朵。帕吉鲁这想时候,忍不住拿起笔盖,慢慢刮除耳朵里纷纷扰扰耳垢,深度刚刚好,舒服得眯眼。他对白纸也想不出能写字,顶多拿来画图、折纸飞机与“刻钢板”。刻钢板是油墨印刷。
他还记得,在那山上小学,阳光浓燥好日子,文老师在南面窗下,用针笔在蜡纸刻钢板,发出嘁嘁喳喳声音。当文老师刻到四画之内字,像是简单“口、子、女、二”之类,总回头说:“来,你来写。”这时他用削尖铅笔写,下巴因为顶着桌缘蜡纸而染成蓝胡子。帕吉鲁仍记得,文老师要他站在小板凳,拿蘸油墨滚筒刷过蜡纸泥泞感,像走过榉树锈黄落叶潮湿小径,声响清晰。“好啦!们有文字足迹。”文老师从油墨机抽出白报纸,上头印满黑色手工复制字体。
“那个讨债‘契兄’,在哪?”个高分贝喊妇女从长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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