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上第节课,抬头大声朗读们名字,说谢谢。”
詹排副说:“在你们退伍后很多年,回到200公里外高雄或更遥远澎湖,当你们生病或年老时候,当你们孤单时候,在这里上课小孩仍会抬头朗读你们名字,感谢你们做事,祝福你们。告诉,现在你们要怎样保护这些梁上名字?如果在经过很多台风与地震之后,那些小孩还愿意大声读你们名字吗?告诉!”
这是古阿霞听过最有智慧领导谈话,被视为粗话满嘴老芋仔,也有极其温柔人生哲学,让士兵们臣服且充满愧歉,恢复当初来盖校热情与工作速度,工程还提早天完成。他们在最后天办澎湃庆宴,破例喝酒,桧木屑烟熏猪头皮成最受欢迎下酒菜。在乌树传来东方蜡蝉与小蟪蛄集体欢鸣中,古阿霞邀约下个十年他们能重返摩里沙卡,可是士兵们醉得把猪头壳当足球在操场踢起来。
校舍盖好那晚,照例来群伐木工喝酒庆祝,他们永远找得出名目喝酒。在菊港山庄要关店之际,手揽小脸盆“着人嬷”走进来,显然才刚从公共澡堂过来,身上散发着白兰香皂与贝林清香痱子粉味道。她把古阿霞叫出山庄,在墙角蟋蟀声中,说:“不是为几天前讲过话回失礼,你知,讲话从来不黑白讲,也不会糊瘰瘰④。是来恭喜你,学校盖好。”
“这该多谢大家凑手脚。”
詹排副说:“告诉过自己,别太拗,也别跟那些阿兵哥计较,可就是跟自己脾气过不去。”
“也常这样。”
“太糟,都快看扁自己,凡是那些兵叫龌龊点绰号,也毫不给面子地给他们个下流绰号。可是,发现他们名字多漂亮,像条汉子。”詹排副扯开喉咙对外喊:“你进来吧!谁打你,老子就给他颜色瞧。”
那个摸鱼士兵走进教室,群人围在没有窗户窗台看。个老兵伸脚轻轻踢他后膝盖,令他跪在詹排副前,低头忏悔。
“站起来,不要你老是低头,你们也是,全部抬头往上看。”詹排副也站起来,用手中木棍指着屋顶上梁,“告诉,你名字写在哪里,大声地念出来。”
“今天来是把那天没讲完讲完,憋太久,”着人嬷吸口气说,“盖学校代价很
摸鱼士兵指着梁木角,嗫嚅不语。
主横桁用毛笔写下所有阿兵哥名字。那是当初上梁前,士兵亲手写下,种对无给职工作付出誓言。
“赵勇明,你这名字很勇敢。”詹排副转头对摸鱼士兵,说,“你们能够每天站在底下读自己名字吗?”
士兵们摇头。
“这些孩子给你们什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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