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晚上八点帮手表上发条。”冈本国雄说。
“怎说,晚点或早点都不行吗?”古阿霞心想,日本人做事丝不苟,连上发条也要掐好时间不多不少。
冈本美结子说,也不尽然,当初这只表托放在家里时,已经习惯在每天晚上八点上发条,三十年来就成必然时间。冈本国雄接着说,这只表发条能贮藏二十六小时动力,晚些上发条也没关系,不过,发条不能全上到死紧,转七圈半就好,不然发条会扭断。
“请收下这只表吧!”冈本美结子说,“试试看合手吗。”
冈本家族三十多年来保管手表,终于交付到帕吉鲁手中。帕吉鲁没有拿到宝物喜悦,是备感压力。他把手表从小木盒拿出来,把玩与端详,刮花手表,每个伤痕都刮进冈本家族心坎。帕吉鲁心想,这虽是父亲遗物,长年经由别人保管而比自己注入更深情感。
“那次吓坏大家。”冈本美结子说。
“实在很抱歉,那时候很任性,老是跟哥哥抢手表,勉强找出理由是在校各种考试需要掌握时间。跟哥哥不同中学,哥哥同意除错开考试期间可以让戴手表,礼拜三也供戴。可是,这表盘太大,戴在手上很碍眼,跟女性手表差很多。用白手帕绑在手腕,解决窘状,也让不少同学猜测是不是遮住割腕伤痕。”冈本爱子拿起表,按在腕上,有如鸡蛋大表盘遮住纤细手腕,“很多时候,隔着手帕听着里头腕表机械运转,掐掐掐,掐掐掐,响不停,有时候晚上失眠拿来听,别有安眠药效果,听就睡。”
“你占用太多时间。”冈本国雄说。
“永远不嫌多,因为那时候蛮喜欢这只表。”冈本爱子说。
“这才出问题。”
迫于大家关注,帕吉鲁只得试试看。他解开表带扣,放在手腕,大手表确实复古又显眼,有点难活动。冈本美结子伸过手来,帮
“因为用手帕绑住手表,没有发现表带松,手表从手帕缝隙掉下来,摔到地上,那时吓死。表壳摔坏,指针断掉,手表停下来,足足有几分钟蹲在地上哭,捧着它,坐火车回家路上是整路哭回去。”冈本爱子说得低头,眼眶抹潮湿。
“们花笔钱,才修好,包括那支‘先菱’分针,好不容易找着,”冈本国雄激动说,“不过你放心,这只手表已经修得跟以前样好。”
“真很抱歉,要不是他们缺表,绝对不会这样拿来用,”冈本美结子口气温静,“从此不允许他们任性,手表只能放家里。”
“还有,请务必帮忙。”冈本国雄说。
“请定记得,”冈本爱子说,“手表持续运转,不容易坏,也能保持良好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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