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忙背书,有人背十字架前导,群人浩浩荡荡送到台北为止。他们最后绕过北台湾,坐船回花莲。
“在船上吐晕,直到有人帮挤青春痘才痛醒来,花莲到。”古阿霞捉着帕吉鲁瘫软手,说,“闻到花莲味道。”
笑声四起,布鲁瓦笑得很凶,大家猛嗅花莲空气,只有鼻涕虫窸窣爬过鼻腔声音。沉默两分钟仍无人说话,赵天民吵着要古阿霞继续说下去。
古阿霞会说下去,这些故事不是为大家讲,是为帕吉鲁。
她说,她曾有段流沙生活,那是在花莲中华路旁小巷里头,平日在餐厅帮忙,其余时间躲在梯间下仓库读书,她有三本借书证,两本用别人名字办理,每两个月便写满借书证记录。她在钨丝灯光下,读光半座县立图书馆书,把脑筋动到救国团、警察局图书室,所有借过书都沾到仓库面粉味道。她趁下午三点餐厅不忙时,到半小时路程外图书馆借,有个她称为“踢炭(teatime)桑”阿婆,屡屡相逢,没有说过话,相遇时点头。
有回踢炭桑忍不住问,你真看完每本书?古阿霞不只看完,闻便知道看过没。踢炭桑不信,拿几本书测试她。古阿霞闭眼闻,说这本有,那本没有,然后抽出书封底借书单核对姓名,都对。因为借阅过书都有面粉味。踢炭桑大为惊叹,说她家有堆书终于可送给古阿霞。
古阿霞婉拒,她房间太小,只能摆下她自己。过半个月,她没见到踢炭桑,心急跟图书馆管理员说老婆婆出事,循着借书证登录地址找。那是古阿霞第次偏离图书馆与餐厅路线,在大叶榄仁树下找到红门老宅,在邻居合力下打开独居老妇人木门,发现她已经跌倒身亡。踢炭桑整屋子藏书最后由图书馆搬走,古阿霞在后院把几捆被拒收禁书如《自由中国》与鲁迅《呐喊》烧光光,纸灰蝶到处飞,飞满大叶榄仁树。
古阿霞又讲几个故事,越讲越回到幼年时光。她说,她最美丽时光是和祖母住在邦查村子,时而微酸,时而快乐,经常有阳光、海浪与槟榔花香。她养只叫阿呆黄猫,有无限大野菜圃,祖母侄女──兰姨偶尔来访,但是不熟。那时太阳很亮,傍晚槟榔树影子可以横过整座村子,夏夜星星在天上几乎,bao动。这种说不上十分快乐日子,来到结束之日,她妈妈来。事情发生在她小学毕业那年,妈妈穿红色大翻领紧身衬衫,配上喇叭裤,从仿皮革包拿出张模糊男人照片,说要去找爸爸,然后把她连哄带骗又拽着走。
古阿霞说到这迟停很久,紧握帕吉鲁手,没得到响应。雪从衣帽掉进脸颊。她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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