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里都在呼号——鱼逮住,上钩!来!来!能想得起来是他直都在船上,直在河上,追逐这些该死鱼。费季索瓦河旁父母割草场对他毫无吸引力,被他撇到边。出校门后从来没上过图书馆——没有工夫。他也曾当过学校家长委员会主席——后来不要他,重选:他不到学校去嘛。企业里本来预定要他当镇苏维埃代表——他是个好把式,规规矩矩生产者,但上边也不声不响地把他撤——他背着人捕鱼,捞外快,怎能当代表?民兵组织也不吸收他,把他淘汰。那你们就自己去对付流氓吧,把他们捆起来,对他们进行教育吧,他可没有时间,他所有时间都要去捕鱼。有人开着车把人辗死,有人动刀子杀人,更有那班野性勃发酒鬼带着枪械斧子在村子里乱逛,但是都奈何他不得!可也不尽然,那惹人爱塔依卡!……
咳,你这个混蛋,土匪!竟用汽车把她撞在柱子上,断送年纪轻轻、美丽姑娘,她像罂粟花蓓蕾,含苞欲放,像娇小鸽蛋,半嫩不熟。女孩儿在最后瞬间恐怕是会想到亲爹和亲伯伯,哪怕没喊出声,也定在头脑里默默地喊过他俩。而他俩呢?他俩在哪里?他俩在干什?
脑海里又出现爷爷。他那套迷信传说,占卜求卦,念忏发咒:“你抓到小鱼,齐诺维,就用细树枝抽它,从钓竿上取下来面抽面说:‘送来爹爹送来妈,送完姑姑送姨妈,叔叔伯伯加舅舅,再加婶娘和舅妈!’抽几下,把它放回河里,你就等着看吧,说话都会应验。”过去,他用细树枝抽打过鱼,起先是当真地抽,到长大点——有点觉得好笑,但还是照样抽打,因为对这个快板咒语深信不疑——上钩鱼都挺大;只是没法分辨,谁是“爹爹”,谁是“叔叔”,谁是“婶娘”和“舅妈”……爷爷当辈子渔夫,他常躺在炉炕上,把腿蜷曲到胸前,喋喋不休地说教,那破嗓子也仿佛因患风湿而变得喑哑:“孩子们,如果你们灵魂上有什沉重罪孽,见不得人事,伤天害理勾当,你们就跟没有缘分,要是碰上——就赶快放掉它。放掉,放掉……这可是伤天害理,最最犯忌。”
爷爷音容笑貌,哪怕是最小特征,他都记不得,只记得渔夫些奇遇和他遗训。上面这些话突然在今天记起来,真叫人毛骨悚然!那他究竟干过什见不得人事,伤天害理勾当,竟使他这样胆战心惊呢?
伊格纳齐依奇把搁在船舷边上下巴移下来,瞥眼这条大鱼和那宽阔、木然前额,额上鳞甲保护着脑袋软骨,软骨中间,条条黄、青肉筋纵横交错。件往事清晰地,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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