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温而被钉死,门上悬挂着个缺爪铁锚,如果失火、开会,或是谁在冻土带走失,人们就敲响这铁锚环儿。工棚和草黄色小机务房之间还搭着副单杠。它对孩子们来说太高些,而成年汉子在渔场累整天后连走进窝棚都感到乏力,更别说去碰它。
除此以外,鲍加尼达村再没有什值得称道东西,既没有树,也没有灌木丛,苔藓早被人践踏光。春天时有些地方还能见到灰颜色薹草。湖畔薹草,捕鱼人不留神,就会被它划破腿肚,拿兜网在湖边草墩等处赶鱼时尤其要提防它。但长在村子周围那些薹草,才冒出细细苍白色幼叶,就给饿冬天狗哨食光,因此,在村里存活下来只有几根羊胡子草,稀稀落落、寒伧瑟缩滨藜和垂下绺红褐色草籽狗尾巴草。莪蒿草受尽寒霜欺凌而十分憔悴。偶然还可以见到从冻土带辗转来到此地石楠草。而像红醋果这样野莓子,绽出小花苍白里稍带红润,副娇滴滴神态,星星点点地隐现在草墩上杂草丛中。
选中这地方来建立村庄人们,自己却并不准备住在这里。他们先是在水域图上看到有适合捕捞地段,然后经过踏勘,解到这确是个出产丰富渔场,于是派来人。至于那些被派人,压根儿不想为生活上琐事操心——真,何必为这些劳什子费精神呢?说怎做,就怎做;叫往哪儿住,就往哪儿住;给什吃,吃就得啦!谁也没有动脑筋为这村子起个名称。这村子名称是自然而然地得来,来自条注入叶尼塞河支流河名,来自历来被称作鲍加尼达沙地这个地名。
离村庄约莫二百米便是墓地,这是凡有人烟地方必然会出现场所,它通常不在远处,免得活着人还要多花力气去运送这累赘皮囊。进入这墓地先驱者是个不知姓名罹难人,他被春汛冲上河岸之后,便永远在此安息。当初建村那会儿,墓地着实忙活阵子,竖起密密层层墓碑和十字架,那都是用水上漂来木头做。但人们很快就学会防止败血症,大小渔船也能驾驭自如;落水人少;人们无端也不再去冻土带游荡,只是坐在工棚里喝酒解闷。渔业劳动组合把人们变成个集体,使他们学会合理安排生活,切日常饮食、洗晒衣物、洗澡、取暖、缝补、修理,以至消遣娱乐等事情,都是大伙儿商量着起办理。墓地终于冷落下来,杂草丛生,墓碑和十字架从冻结土地里松脱倒塌……但这些倒塌东西是不会白白糟蹋掉!既然倒塌,也就是说大地也好,这些墓碑和十字架所终日厮守着遗骸也好,都再也不需要它们,把它们塞进炉膛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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